“送哪儿去?”
“唔,这也不省得……不说这些,你替拿壶好酒来,啊,也当替世子爷饯别。”
小伙计嗤笑声,替他取酒去。
窗边儿人夹粒花生米起来,笑眯眼看城门底下破旧马车。
世子爷,您可多保重啊!乡下可没个十六给您使唤。
这慢几步,景深早落在其余人后头,过去时景随已埋头在皇后娘娘怀里嚎啕大哭,就连陛下都慈爱蹲身抚他脑袋。
景深见这情景,喉头蓦地哽上两分。
这小子,哭得这般惨兮兮……这回准得生他气罢?
“业障!谁准你起身,还不跪下与陛下、娘娘认错?”睿王脾气向,bao躁,见小侄子毫发无损地回来先是松口气,等回过神来却见原本罚着跪儿子自作主张起身还立在自个儿身侧,便压低声儿狠声斥他道。
景深膝盖还生疼着,听睿王话后垂头半晌往帝后边儿上去几步。
山林里头黑越越,野蛮枝桠拦月色去,帐灯光亮也难抵深林。
景深梗着脖子,眉头紧锁着跪在凹凸泥地上,不时回头看眼林子。
身前帐里有妇人啼哭声,山林里则是侍从们声接着声地叫着“八皇子”,前后吵得他心慌。
他跪足足两个时辰,这些人还是没寻着景随,若是让他去找,定找着。
毕竟,景随是跟着他才落在林子里。
想着,十六以袖掩面。
小伙计抱着坛酒来,见他这模样问他道:“你家世子被撵出京去,你就这般开心?”
瞧他掩面捂嘴笑样子,丢人,这定不是他
***
“你家世子当真将八皇子落在林子里?”城门内八方楼里伙计如是问坐在窗边儿人。
那人望着窗下,答小伙计话道:“千真万确,好在咱圣上不与世子计较才无事。”
“依睿王性子,这事还未罢?”
“自然是未,”说话之人指指在城门内队伍里辆破旧马车,“瞧见那辆马车没,家世子,王爷盘算宿才生这主意,早便将人逮着人往京外送。”
想及此,少年暗自忿忿,心说皇伯伯可真把名儿给他取对——随。
景随打小便爱粘着他,今儿秋狝也是他硬要跟着,偏生又不善驭马,不过追头鹿功夫他就追不上,谁成想这落下便是天黑也没出来。
父王已将他痛斥番,皇伯母从个时辰前就哭起来,他生怕还没听着景随找着消息,就先听到皇后娘娘哭晕过去话。
“找着!八皇子找着!”小太监喜极而泣,拖着哭腔朝灯火通明帐篷跑来,反复嚷着这句。
景深眸子亮亮,喜极想去瞧瞧景随,只是才起身膝骨便阵疼,直教个少年郎迟缓成耄耋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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