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该回去。”他总觉得很快便会回去,天愈冷,这种感觉愈强烈。
这笃定模样教夏意打住后来话,二人并步走着,相距不过几拳,走至吴百顺家门前时忽余光瞥见道黑影跳到矮墙上,然后便听头顶传来公鸡打鸣声音。
本还带着困意夏意登时清醒,却不是因鸡鸣声清醒,而是因方才还在右手边儿白色人影已倏地窜至她左手边上,看去时他还脸惊恐,这模样引得她捧腹再不困。
景深自知丢颜面,恼地拂拂衣袖,抬头时却见朦胧暗色中走来人,清瘦高挑,有些眼熟。
“易寔?”夏意忽然叫声。
望着朦胧雾色遮拦月亮,她眼眶逐渐湿润,原是又打个哈欠。景深若再不出来她就又要睡着……
似是听着她念叨,屋里人总算推门出来。
今日他穿着身象牙白色衣裳,此时反出微弱光来,比起夏意团黑影好辨认得多,夏意忙冲他挥挥手,而后没忍住又打个哈欠。
景深不禁也跟着哈欠,语带不满地过来:“天还未亮,你着什急?”
夏意忙竖起根指头抵在唇上,示意他先生还在睡觉,他这才噤声。
深便直想着脚印事,不会儿问夏意句,到去悬杪堂又和先生说起这事,说家里许有贼人话,说完却听夏先生问他:“你觉得家里有什能教贼惦记上?”
景深愣,心想这倒是。
夏先生又道:“若榴乡人淳朴,定不会有偷盗之徒。”
“是外头人也不定,”他说着越发肯定,“来李叔家就在村头,二来他白日也少在家中,进个小贼乃稀松平常之事。”
您可长点心罢,不过这不敬话自是不敢说出来。
她悄声回他:“是要忙活整日,小满他们走得早,们也得早些过去。”
他轻声嗤笑,弃嫌道:“倒没见过赶着去帮忙。”口里这说着,腿上动作倒不慢,跟着出院儿。
河岸边吹来阵冷风,夏意掩好门后缩着脖子看景深,见他还是平常衣着问道:“你冷?”她起来时还特地多穿件薄衣衫在里头。
景深听,忙挺直背,正色道:“不冷。”
“你来时可带厚衣裳?重阳快到,过重阳天更冷。”
先生听过点点头,仍是副不甚在意模样,景深气闷着退出屋去,心说主人家都不急他又急甚,虽如此,回去路上还是好心叮嘱夏意几句。
夏意摸着耳根子点头,虽她觉得家里是不会来贼人,可景深这般认真,终是他好意……
***
待到说好去白头日子,天还未亮夏意便起来收拾,罢又咚咚跑去景深窗前叫他起。
秋日清晨寒露重,石凳也出奇冰凉,她坐上去候景深时哆嗦下,仰头看时弯月亮还挂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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