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家小姑娘也热情,见面便问她:“最近咋不见你去易叔家,小满总和媳妇念叨你。”
老林家与易家毗邻,两户人家关系甚好。
夏意听过后扬扬下巴,道:“家里头来个小哥哥,去找小满他怪无趣。”小满好歹有小鼻涕跟林家姑嫂陪她玩儿。
小哥哥景深听这话,受用无比,还装作腼腆地偏过头去。
因开炉日快便到,才进襄云县里夏若钦便带人买炭去,林大兴则与他们分道往米行去。
果真每件上头都绣着小石榴,亏得他今日才看见……
“咦,这朵榴花是谁所绣?”瞧着歪歪扭扭,他没将话问完。
“是夫人所绣。”先生说这话时还理着绳上挂着衣裳,语调轻柔。
景深无声点点头,心里将先生与他爹爹归为同类人。因悼念亡妻将身衣裳穿许多年,不过算来先生穿得更久些……
“傻小子,外头天冷还愣着作甚?”
见着不得东西来——这自带着道骨仙风之气衣服袖摆里侧竟绣着个胖石榴,由浅红线勾勒出颗饱满石榴。
景深指头在石榴上来回摩挲着,神色微微怔愣……这石榴绣位置,与娘亲绣梅花如出辙,怎先生衣裳也绣着这样小花样?
出屋去时正好见先生坐在梧桐树下搓衣裳,又看眼袖摆内侧小石榴,走过去。
“先生,”他待先生抬头问他时才举着袖摆问,“这小石榴可是夏意绣?”
只她对石榴执念深。
襄云县非那穷乡僻壤之地,大赜亦是繁荣富庶大国,卖炭翁也非那“满面尘灰烟火色”卖炭翁,反倒笑容满面地与来人说些听来轶事。
父女俩蹲在地上挑着炭,景深自是挑不来,无所事事东瞧西看,转身之际
傻小子摸摸耳垂,有些凉意,与夏先生解释道:“娘也与和爹爹绣这样花儿……”
夏先生自是晓得,当年睿王可是走哪儿都要与人炫耀番袖摆小梅花。
***
翌日快巳时时夏家院外才过来辆骡车,是若榴东边儿老林家车,今日驾骡子便是他家大儿子,名唤大兴,二十出头年青汉子。
因家头三弟在学堂念书,林大兴对先生也恭恭敬敬,那日恰巧晓得霜降后先生要去县里便主动请先生坐家里骡车去。
夏先生以净水盥盥手:“嗯,她素来稀罕石榴,又说它生得可爱就选来绣在衣裳上。”
“可真巧……”他喃喃。
听着这没头没尾句,夏先生道:“是挺巧,不过这主意却是她与芝姨学。”
“芝婆婆?”
夏先生点头,好似又想去别地方,只看他弯唇笑笑,顾自拧起衣裳来。景深便颇为殷勤地将水端去院外泼,回头时夏先生已起身晾衣服,他端着盆去看晾衣绳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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