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林边,马、轿、板车多停在此处,景深在村子外见到这场景惊诧好久,才知还有从襄云来公子小姐……忽又听桑林里传来姑娘家惹人遐想得低笑声以及男子款语声,霎时明白来。
再看眼身旁笑开花儿夏意,默然不语。
她莫不是来看男女幽会?
还是……他目光转去正在同易峰说话易寔身上,突然升起些慌张,她小小年纪,应当不会学人“期乎桑中”那套罢?
不会。
景深炮仗脾气在见到她后就渐消下来,此时决计将这事翻篇儿,索性点点头:“嗯。”
不顾阿溟有几多苦不堪言,他伸手要过圆箩往庖房去,没肯等她,结果立足灶台前等好久也没见她跟进来,待他咬牙再出去时,院里哪儿还有人影在?
正要去她窗边时就听外头人说笑声音,转头看去夏意已探半个身子进院,与他笑:“景深,去桑林?”
去,当然去。他想也没想当即应下。
只他没想到夏意说去桑林是现下就去,在她催促声中出小院才见外头易小满……以及闲待在家不必去学堂易寔。
叔家绿畦边。最外头有小块地是李叔划给她家,先生将屋子后头种不下韭芹、茭白等等种在这处,篱笆边还长着小丛毛豆。
间植处,总不能强求长势喜人,父女俩向随性,种得出便吃,种不出便买别人家吃……
去岁至今直风调雨顺,满畦春蔬都绿油油,连同她家这小块地也精神,精挑细选摘半箩春蔬才回去,进院就听福宝可怜兮兮地叫着。
这惨样皆出于景深不肯抱它缘故,不肯抱它原因有二。
便是近来福宝好磨牙磨爪,见着什东西都想啃啃挠挠,就连衣裳也不肯放过,猖獗到连先生裳摆都敢咬。
想着他偏过头,
两个小姑娘又堆在处悄声说话笑个不停。
不是说去桑林吗,将他催出来又定定候着是何意思?
困惑之际就有好几驾车过来,其中辆正是易家二哥驾着,原不止他们几人要去桑林,村里好几户养蚕人家都要去。
景深伸展着撑个懒腰,心知今日又当是忙碌日……
然而这回是他想多来,夏意来桑林压根不是替易家采桑,毕竟易家人也不养蚕植桑,她来不过是凑凑热闹罢。
二来……今早天初初露白景深就起床,然而从堂屋到厨屋,从屋前到屋后都没见着夏意人影。许久未有过这样事,感觉就像是他被人抛下样,哪儿还情愿抱福宝?
这时见她回来,面色臭臭朝她去。
夏意抱着圆箩,试探问挡在身前人:“福宝惹你生气?”
景深蹙蹙眉,沉吟不语。
她又瞄眼梧桐树上人,再问:“阿溟哥哥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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