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下车,夏意后钻出帘子时手上还抱着景深送那盆五色凤仙,其余东西皆能托付给李叔,唯独这难养花儿得她亲自带着。
那蓄着美髯人见父女俩后,声音浑厚嘱旁小厮:“愣着作甚,替表小姐搬车凳去。”
“是。”那抬着车凳小厮还未走近,就见表小姐她抱着盆花跳下马车来,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夏意抱着花呆答颏,心下有些慌神,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她爹爹,见爹爹冲她点点头知是无事,这才松懈下来。
是时宁辙上前来,看看夏先生,未吐出只言片语,只又垂眼看他这个外甥女,与她提提唇角也没能说出什,终于道:“进去罢,老太太这时正巧醒着。”
始终都怀着愧疚……”到底不是句年少无知不懂事就能推脱事。
听完这番话,夏意兔子眼睛早就簌簌哭个不停,先生替她拭泪:“也不知你娘亲有没有说与你,那把陪你长到十二岁长命锁,便是你外祖母命人打好偷偷送来,还有……你及笄时那身红裙与好多珠宝首饰,其实是你外祖父借景深爹爹之手送来。”
那时睿王在信里说,他本是在京城里求好珠宝首饰,下朝时宁辙好奇遂问他句,他迟疑会子还是说这事,宁泽神色复杂,家去后还是与二老说来,后才有那许多珠宝首饰与姑娘家石榴裙……
睿王说,当初太傅无疑是气,可生过气也回味过这事来,若是他家姑娘没有个心仪之人,那时定也能寻出别办法,依她那性子,更甚会出别事端。于是,这许多年来,宁老太傅愈渐伤感这事,奈何他女儿早便病逝,他愧疚也只能是愧疚,连外孙女也不敢认回来。
嘴硬得像鸭子,备起礼来却不含糊,全是极佳珠宝,许多人家嫁妆都比不得好,老夫人还命人制身石榴裙去,她女儿喜欢榴花喜欢榴红,或许她外孙女也随她。
将人领进府院,去里院时宁辙将老夫人病情说与先生听,又将寻着那名神医事说与他们。
夏意懵懵懂懂听着,神思不受控地教府上景致吸引去,会儿路过芭蕉穿过水榭,会儿又钻过道洞门,怎会有人家里
夏意听这话,又难解些,却什也没问。
这行走十日,中秋也没过成,只在城里买几块小饼应付,待进京城听见喧闹声后才慢吞吞揭开帘子看,车马嗔咽,行人如织,比襄云不知热闹出多少。
原来她爹爹娘亲还有景深都在这富庶地方长大?
想到景深,她又担心起他,也不知他到若榴会有多气?
马车驶进条宽巷,随后就见两扇高高门,比襄云县令家要气派百倍,踏跺下守着几人,其中个还蓄着美髯,夏意见他看向自己,忙丢开帘子,而这时马车也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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