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尖叫，车子车速不减，颠簸扭动，她姿势不端正怕跌，只能死死揪在他身上。
“你性格还挺倔
，跟谁学？”陈异大笑，“从小就这样，挺招人讨厌。”
“你要带
去哪？”她大喊。
“带你庆祝
下。”
摩托车左拐右拐，在
“去哪？”他高声喊住她。
苗靖转过身，眼里闪过丝慌张，却强装镇定走到他面前，抿抿唇：“去找工作。”
“找什
工作？”
“电子厂招暑期工，也可以去饭店洗盘子，都能包吃包住。”她手里攥着几张招工广告单。
他摇头笑
。
知书和个人档案，连个行李箱都装不满，背着个书包就足够。
陈异真给她买张回Z省火车票，把她带到火车站，送到检票口，人高马大站在她面前，想想，从兜里掏出叠钱：“拿着。”
“不用。”苗靖摇头，缩着手，“身上还有点钱，够用。”
他把钱收回去，推推她肩膀：“那走吧。”
“再见。”苗靖低头没看他，轻声告别，“谢谢你，陈异。”
“你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苗靖定定看着他：“自己走，不会再找你，也不会再麻烦你。”
“苗靖，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出息。”他夸张嗤笑，“那你走吧。”
她郑重点点头，转身离开，沿着街道商铺往市里最热闹脏兮兮地方走，最底层人群有最强烈生命力，这个时代只要有手和有脑子，气候长夏无冬，不会让人饿死冻死，她有很多工作都可以做，也可以吃苦。
过人行道，有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猛然刹车支地，车上人伸臂把她横腰揽，苗靖天旋地转，还来不及喊出口，扔摔在摩托车上，她心砰砰跳，跌撞在他手臂，是那股熟悉好闻男生气息。
“陈异——”
“再见，走。”他伸手，似乎在她头顶虚拍下，脚步转，已经大步迈开，反手挥两下，快步走出候车室。
苗靖看着他离去背影，默默收回目光，茫然坐在椅子上等列车到站。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现在就年满十八岁，是成年人，可以独自人，可以随意所为，可以去到自己想去地方，可以有翅膀或者有方向，但她十五岁，离十八岁只有三年，为什就不可以？
身边人群来来去去，走走停停，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列车迟迟没有到站，电子屏显示晚点三小时，苗靖坐很久很久，最后刻机械式站起来，迈步去退票窗口，而后走出火车站。
火车站花坛前有人静静等着，腿长笔直，肩膀很宽，毛刺寸头，倚着电线杆，姿势不好惹，嚣张吞云吐雾，在那淡薄又呛烈白雾里可见眉眼利落，神情冷峻，牢牢盯着那个拖着厚重马尾，穿变形T恤，文静纤弱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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