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程琉问他，“不舒服现在就去医院看。”
季朝舟安静听着程琉
声音，这时候她说话语调很强硬，带着不容置喙。
他不喜欢有人束缚自己，只是她声音太及时……恰好驱褪那些浓腥血红。
季朝舟长
程琉顿时起身问道：“怎
？你还在生病？”
她始终没听见他声音。
“你……朝舟，季朝舟？”程琉握着手机连续喊他几遍。
有人在喊他。
那道声音始终在，持续不断，并越来越清晰。
季朝舟知道这些是幻觉，只是沉溺其中，挣脱不出来。
浴室中，青年脱力跪坐于地，身影削瘦，喉结因微微仰头变得更加清晰，浴顶暖黄色灯为他镀上
层浅而淡弧光，显得整个人单薄孤寂，又如世间最脆弱美玉。
季朝舟抬手挡住双目，眼底哀绝却浓重得几乎化不开，仿佛下刻便要跌入无尽深渊，逃不走，避不开。
“嗡——”
突如其来手机震动声打破室沉寂，唤醒快要窒息溺毙青年。
季朝舟回季家。
他以为自己控制很好，从入门直到晚餐结束，始终没有多余情绪波动，甚至还和季暮山说几句话。
然而回到房间，门关，眩晕便席卷而来。
季朝舟微微低头，露出下半张脸苍白冰冷，他手撑在墙上，指骨绷紧到近乎要折断。
不过坚持几分钟，他便冲进盥洗室，将所有吃下去东西吐干净。
季朝舟眼前血红开始如潮水般褪去，他缓缓回神，看向地上手机，声源从里面传出来。
他拿起手机，下意识放在耳旁。
“季朝舟。”程琉还在叫他名字。
“……嗯。”季朝舟低低应声，他神情还有些恍惚，
电话那头程琉听见他回应，稍微松口气，有意识就可以。
季朝舟翻出手机，想要挂断来电，只是指尖颤颤，手机滑落下地，同时碰到绿色接通键。
有些熟悉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几天打扰你，那些开销当
赔礼，不用还。”
季朝舟听不清她在说什，有那段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接通电话。
程琉回家后，思考许久，还是没想好怎回复消息，最后干脆直接打电话，让季朝舟不用还，试图先得到对方些好感。
不过她说会，发现对面没有反应，只有隐隐约约凌乱呼吸。
……
季朝舟站在洗手台前漱完口，刺骨冰冷水冲刷双手，他垂眼望着水龙头水渐渐变成血水。
这些血水不断弥漫沸腾出洗脸台，将白色地砖也染上层红，他目之所及却全部笼罩着血红片。
季朝舟甚至能闻到腥气。
他仰头试图逃避，地面浓腥血液却开始顺着墙往上蔓延，逐渐覆盖整个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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