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老太太也扒着饭闷闷不乐,都怪她自作主张,没等孙儿回来就被花言巧语的媒婆哄了去,这下可好了,两家人处得尴尬。云家人对周佩环极有好感,如果不是桑哥儿喜欢男子,周佩环定会成为云家大儿媳妇。
萧恒注意到他的脸色,见他为一名女子歉疚,哪怕知道青春俊丽的少年与娇艳如花的少女结合,这才是天经地义,但出于私心,他只想桑哥儿属于自己一个人,于是他掩去眸中的晦色,默然出声道:“那个周小姐不是跟隔壁村李秀才订亲了吗?”
他宁愿不知情爱的少年,专注自己的科举考试,也好过开始关心同村的女子,尤其那个周小姐不是一般的娴静貌美,家世也不是一般的优越,多关心几下搞不好就起心思了。
这还是萧恒捣衣时,从河边妇人听来的消息,说是周佩环选择下嫁给了隔壁村的李秀才,那个李秀才也是今年八月预备考举人,他们将在七月底成亲。
时间
肉就不吃了,二房婶忍不住唠叨了两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浪费呢?”
她把女儿碗里没吃完的抠一部分进小儿子云清碗里,又扣了一部分进自己碗里,二房婶子到底是节俭习惯了。
哪怕如今她身上有好衣服穿、手腕还佩戴着银镯子,连发簪都是桑哥儿挑的,走出去大家都说她是县里的夫人,餐桌上也开始顿顿有肉,在厨房炒菜也不需要吝惜油,可她十多年的习惯早已经刻入骨髓,忍不住就这样做了。
可她这样的举动,落在女儿眼里,竟觉得脸上臊得慌,觉得自家娘亲上不得台面,现在萧恒失忆了没错,可等人家恢复记忆,八成就嫌弃他们家人是小门小户了。
“娘你这样做什么,盘里又不是没肉了,这些就倒了……”她话还没讲完,发现另一边兄长也吃不下了,微微蹙起远山似的眉,一边瞪着碗,一边瞪着男人。萧恒笑了一笑,便把对方碗里剩下的肉夹了自己吃了,还拍了拍少年的手背,似乎在做讨好的安抚。
见对方如此,兄长微微垂下眼睫,也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萧恒完全捏准了对方的脾性。
为何两人如此亲密无间?云娇娇心中一个激灵,忍不住就脱口而出,想破坏这股和谐的氛围:“桑哥,你知道周家小姐因为你的拒绝,这些日子回了家茶不思饭不想,还小病了一场吗?”
她现在还记恨着云桑的拒绝,她距离折磨周佩环、让对方成为寡妇也就一步之遥了,而且周佩环嫁过来,她未婚先孕也能让兄长痛苦,这是一桩多么好的结合,兄长居然拒之门外。
听她提起周佩环,云桑愣了一下,也想起了当天那抹倩影,再听说对方病了,心中浮现些许歉疚:“是我不好。”
这年头男子拒绝一场婚事,无论是再委婉的拒绝,都会让女方承受到一些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