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尤面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额角碎发被汗液浸湿。
找洗手间大吐特吐场,心里才舒服不少。
只是想起和从未谋面奶奶患上同样折磨人病症,实在没有太多进食欲望。
不过片刻,她又掬起捧水泼到脸上,拍拍,想让自己清醒点。
毕竟她来这儿,就是想在人生最后段时间里,跟从自己内心,做些从前不敢做事情。
也会出门旅游,甚至可能会来迪拜。
只是彼时她,大概舍不得花几千块跳次伞,也不会有勇气走进跳伞中心。
棕榈岛映衬着碧蓝海水在眼底绽放,像是落入场瑰丽梦境。
周尤脑袋放空,不知该怎形容,这场梦境期会。
身后教练还在不停做旋转动作,让她能看到迪拜全景,不真实眩晕感愈发强烈。
风很大,她声音被吹散在风中,听起来有些虚幻缥缈。
这之后上飞机、然后被人推出舱门,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从三千多米高空坠落那刻,全世界好像都在为她静止,听不见耳边呼啸风声,也感受不到太阳温度。
如果死亡也不过是自由落体瞬间心跳顿停,似乎也没有那可怕。
下意识闭会儿眼,周尤又在心底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出门就是应该开开心心,又何必因为些无力改变事实,再郁郁不乐。
午后朱美拉露天集市分外冷清,烈日骄阳让空气都显得格外干燥稀薄,零星游客穿行其间,老板或是在
直到平安落地,周尤仍然有些恍惚。
等二十分钟,有人送来写有名字U盘,里面存放她这次跳伞影像资料,她很浅地弯弯唇角,勉强应声,“thankyou.”
美妙梦境结束之后,周尤迎来反射弧超长身体不适,腿肚子发软,胃里翻江倒海,还有些隐隐作痛,这让她很快想起报告单上诊断结果。
很小时候,她就知道奶奶是因为胃癌去世。大人们都以为小孩不懂,说话聊天从不避讳。
“她奶奶得是胃癌啊,痛起来哎哟哎哟,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受不住!她老人家是自己不想受磨嘞,半夜瓶农药下去,安安静静,第二天尤妹子她爸去送粥,没气儿,拖鞋都床下摆得整整齐齐!”
好半晌,她眼睫颤动,缓缓睁开。
五感知觉慢慢回笼,心跳如擂怦怦,手心有黏腻汗,耳边风声猎猎。
其实周尤直都不是胆大、外向型女生,过往二十来年非要总结,循规蹈矩四个字就可以概括。
如果不是二十岁这年意外接连不断,她此后人生其实眼就望得到头。
她会考公务员或者考教师编制,做份朝九晚五工作,拿稳定工资,再在适当年纪找个男朋友,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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