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阵脚步声,应当是太后,缓缓走到另处。
所有人都绷紧身子。
药丸溶解很快。
郁暖忽然便急促呼吸起来,顺带着还在流泪,纤白双手抓着胸襟,只觉胸口疼,像是快要碎掉。
仿佛像是片注水羊肠,不知甚时候就会炸裂开来,溅出温热液体,她也就瞬时间去。
瞬间,郁暖甚至没求生欲望,只想立即死掉就好。
横竖都是要死,她不想这痛苦下去。
然而不管这些人怎想,她们跪在地上,又有专门宫人看着,不叫她们抬头,故而却不能知悉贵人举动。
因为陛下并没有言语。
他握住少妇冰凉手腕,神色变得冷肃暗沉。
郁暖这个状态,最不能直接睡过去,谁也不晓得,她若真是沉沉睡去,还能不能醒来。
他把自己小娇妻半扶起来,揽在怀里,让她靠在他胸膛上。
着郁暖冰凉手,虽面色镇定,但眸中流露焦急,却更为真确。
邻近几个跪在地上贵妇贵女,只能瞧见玄色衮服下摆繁复金纹闪而过,陛下便已然走过去,不言不停,长腿三两步至榻前。
郁暖已然无声无息。
不过是盏茶都不到功夫,尚且不够太医赶到,故而太后也只得干着急,却不敢移动她,只怕颠簸起来,叫她病更重。
姜太后顾不得旁,只下起身道:“这可怎是好?她下儿便昏过去……先头还吐血。”
跪邻近妇人,皆听见她喘息声,软绵绵像是受极大痛苦。
她们却又听见,仿佛有什,堵住郁氏急促轻喘。
让她发出可怜声线,变得模糊而缠绵起来。
郁氏断断续续委屈哭,闷闷,听上去可怜极。
在座都是女人,不管嫁没嫁人,都觉得这声音……有些暧昧难言。
她像是具冰冷尸体,呼吸都微弱到难以察觉。
皇帝面色冰冷,握着她手腕修长大手,力道缓缓攥紧。
他接过侍从手中个白玉小瓶,从中倒出两颗乳白药丸,动作极迅速,在玉碗中就着温水化开,把她脖颈露出,抬起苍白精致下巴,点点喂进去。
郁暖始终都没有反应,唇色愈发苍白,依偎在他怀里,像是某种可怜濒死小动物。
细细水流从她唇边顺延而下,他修长手指贴着她素淡唇角,为她轻轻揩去。
她说着又都开雪白帕子,上头是触目惊心血迹。皇帝眸光微缩,阴郁可怕。
跪着女人们皆露出纳罕神色,大多数都觉,太后这话说奇怪。
仿佛陛下就应当,识得郁氏般。
看来,太后娘娘是真心疼郁氏,竟急病乱投医。
恐怕陛下听这话,心中更为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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