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郡主握着女儿柔软小手,另只手抚着她如绸缎般长发,缓声哄道:“张圣手最擅妇科,还是叫他瞧瞧,娘亲这心里头才踏实。”
郁暖睁大眼睛,挣扎着便要下床,被母亲和哥哥齐齐按住,才带着轻声求饶道:“不想让他来把脉,让回府罢,娘亲。”说到娘亲时,她格外拉长撒娇音调。
小姑娘眼睫很浓密,不知何时,上头已挂泪珠,抬眼时显得有些柔弱可怜,鼻头红红,带些细微哀求。
南华郡主弄不懂女儿。
无论姑娘想不想,小宝宝说不得已在肚里生根,她即便不想知道也无用,还不若直接面对
就像是南华郡主说,若非是上头皇帝赐婚,这门亲事,郁成朗和原静都不必肖想。
趁早刀两断,各自安生罢。
只是陛下意料之外赐婚,又再次把两家人缠绕在起,这趟说不得便紧紧相连几代,比原先还要亲密许多。
南华郡主便与原夫人温和道:“听闻你们府里请张圣手,会儿劳阿雪你帮个忙,使他给阿暖切个脉罢,咱们当娘,终归是想着儿女,这真是没法子。”语气有些微无奈,带点苦笑,也似意有所指。
原夫人也笑,对南华郡主轻轻点头,眼中有些许泛红,举着酒盏对上首郡主邀,拢袖喝尽。
征兆,心绞痛这些日子也没有再犯。
她就是瞌睡,但或许要更加紧照料。
南华郡主却回味过来,原夫人这是在与她求和。先头求亲事体,大家心知肚明,梗在心头谁也不肯认输。
她们是几十年好姐妹,从西南直到长安,不说多理解彼此,但好友脾性也摸个七七八八。
原夫人担忧忠国公府前途叵测,不愿让女儿跳火坑,说到底,换南华郡主,也不愿把女儿嫁进去。她倒是宁可平淡些,嫁个庶子也罢。
南华郡主看着原夫人,也是样回应。
于是等宴席散,郁暖便被她娘捉着小手,捏着脖子撵去厢房里,等张圣手来给她切脉。
郁暖深知躲不过,到底全家人都围着她,郁成朗更是在她耳边啰啰嗦嗦念叨不住,又说她定然没照料好自个儿,又说她该隔几日便寻人请脉,如何能又生生拖着,实在不懂事云云。
竟啰嗦得像个老婆子。
郁暖只是坚持抵抗道:“无事呀,家里大夫都说没事,何苦再大老远寻张圣手与把脉呢?”
但至少,原夫人不曾真与南华郡主划清界限。
其实她意思很明,她们是手帕交,多年好姐妹,故而她会直与忠国公府交际。
不到万不得已,她依旧站在南华郡主身侧。
但她女儿不可以,虽并不愿为这事儿坏多年友谊,可也绝对不会动摇半分。
原夫人是个很温柔,但也极端理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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