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夸他懂事。
他也确实在那个瞬间变得懂事。
看着养父母家四口,十岁他不得已明白件事——
不是东西少,而是他多出来。
那天之后,江行不再过生日。
唯独想忘很久,却始终没能忘掉,是他十岁生日那天。
对那个年龄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孩子来说,“饿就吃饭”、“渴就喝水”、“生日就能收到礼物”似乎是天经地义常识。
哪怕父母已经不在身边,他仍还有那点点期许,幻想自己依旧还站在世界正中间。
然而,早上睁开眼,枕边没有礼物;家人坐在起吃饭,没有半句生日祝福。
他安静地等天,直到养父下班回家,带回来两盒昂贵汽车模型。
喜欢上个人契机,有时真只是件非常小事。
那年,江行从生活十年B市搬到人生地不熟S市,从家中最宝贝独子变成有个同龄哥哥和个小三岁弟弟养子,从打小聚光灯傍身到个游离在家庭之外边缘人。
那时候,他才十岁。
还未发育瘦小身体,孤零零蜷缩在双层床上铺。听着下铺两兄弟熟睡呼吸声,他不能哭。
他总会回想起自己很小时候,跑步摔到地上,或者弄坏自己喜欢玩具,他妈妈会说:想哭时候,笑笑就没事。
初中开始,江行接触电脑编程,大部分时间沉浸在游戏中,成绩平平无奇,却也没人在意。
十五岁他擦线考上市里最好高中。
寄宿制、离家远。三年里,除寒暑假,他般不回去。
高中每年十月都会举办校庆汇演,由校学生会承办。刚入学没多久,他就看到学生会室友小许,为汇演忙得差点秃头。而他没有参加任何社团,
他眼睛亮。
直到养父笑着把礼物分给他两个儿子,说是公司同事送礼物。
哥哥和弟弟很高兴,抱着盒子就拆,连饭都忘吃。
养母看他眼,对丈夫有些埋怨,养父也看他眼,神色从尴尬又变成愧歉,说拿少,明天再去给他买个。
他安静地听完,然后微笑着说,不用买,他没关系。
于是从那时候起,江行就总是微笑着。
生活在个本不属于自己家里,他很拘谨,也很礼貌。他养父母对他不错,该有关心和管教没有少,更没有抢占半分他从父母那里继承来遗产。
对此,江行直以来都心怀感恩。自从成年后靠编程获得第笔收入起,每个月给养父母转赡养费只多不少。
只不过人心脏向来不长在中间,有许多时候,养父母也并非会总记挂到他那份。
大部分事情,他都忘记,又或者是习惯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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