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河县主吸吸鼻涕,思索片刻:“心善却被威胁?”
陈生没去看她,只拿出手帕递过去,严肃道:“不是。他是绝望。”
掐着薛离脖子京彦沉默片刻,不理翻着白眼拍打他手臂薛离,针见血道:“他是愤世嫉俗,亦是对世人无望。赤鸿尊知道,他是能杀得李尹,但天下李尹却不止个。李尹猖狂,狂于当代情势如此。李尹依仗是强权,而如果当日来得不是赤鸿尊,如果当时被构陷只是普通百姓,那些百姓又该如何?……怕是状告无门,彻底变成铺路石子。”
京彦冷酷地指出:“想赤鸿尊是想到这点才走。他苦,苦得是强权遮目,失望人性贪婪,失望世间不公,失望世人无知,也失望于寻常百姓若是想要碰触李尹,根本不行。
他恨得是黑白颠倒。”
人心复杂。
世间不公之事常有。
是屈服,还是直面不公,所得结果,并不好说。
善恶是在念之间,可多数是恶心向恶,便会离善。
陈六在房中摆放好换回身体所需东西。乾渊尊用清水净面,洗去脸上泪痕之后长叹口气,眼中仍旧带着悔恨。
“没错,所以他其实是认可李尹话。他觉得人心向恶,世间不公,人命在恶人眼中不过是件可有可无摆设。最可悲是,他所求公道在世间没有。”
听到这句,莫严实在是气愤难忍。他所在云城特殊,世人遇见天狐只会讨好奉承,从没有人敢惹天狐,也没有人敢将乱七八糟心思带到天狐面前,故而云城是世间最平和安全地方。而那在云城中长大莫严,自然也没从见过如此不堪又可恨人。
莫严既恨李尹,又恨当时抢钱百姓,纵使知道事情已过,也仍旧放不下这事:“所以你意思是这事就这算?”
“不,只是这件事不该由你去。”陈生无比清楚宁修当时心理,他微皱着眉,“陈年旧账不
屋子里气氛不太好,每个人感触皆是不同。
乾渊尊沉默许久,在陈六放下酒杯之时与陈生说:“让小友见笑,不过这心里不哭不舒服啊!当年宁修来找,看出他修为已废,可当时正在救助河西罗族,故而让他等去寻他。本想之后找他也可,没想到那别竟是天人永隔。这老友啊,过于正直,却见惯不公,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他摆摆手,十分伤心道:“当务之急,是要让他解脱,避免有人利用他。等此事结束,会在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陈生问:“你要如何公之于众?”
紧抿着唇,难得冷面莫严说:“办法总是有,大不回云城,以天狐之名上京找皇帝。”
陈生听到这里点下头,平心静气地问他:“你知道宁修为什没杀李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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