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叙一撩衣摆,坐在厢房中的一梨花木椅上,面上端着副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的神态。
却瞧那矮了身,跪坐
话音落下,小九竟是又一提内力,脚下一蹬,又是要跑。
只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小九刚跃上一低矮的树枝,却是再抬不起脚,双腿再不听使唤了起来。
萧崇叙此刻俨然耐心告罄,已是全然知道不能对此人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信任,一步追上后,抬手就是带着薄怒的一掌砍上了小九后颈:“还不老实!”
这一掌下去,小九眼前一黑,再是没有了半分意识。
萧崇叙将人拖抱起,发现这狡猾的细作,入手异常柔软,好似没有骨头似的,这时候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像是刚拔了牙的冰冷水蛇。
那小御厨,浅色的眼眸瞬间睁大,望着自己,也是一片惶恐和惊讶。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是来救他的。
为何会露出来这样的神情呢,不应该是感激吗。
少年萧崇叙虽觉奇怪,却并未深究,甚至难得一见地想到,那小厨在这尔虞我诈,比比皆是心深似海的宫里,恐怕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才被人要暗害了。
念及他做的桂花糕还不错的份上,少年萧崇叙确实有向母亲提出,要带一御厨离宫的事情。
萧崇叙将人抓住,也不再耽搁,迅速回到寻味斋,二楼厢房,将人甩给一直候在此处的裴远裴卓,严加看管。
待萧崇叙将自己身上不经意沾染的污泥冲洗干净,又换了身干爽衣袍之后,进入那间厢房,看到此刻那小九已经醒来。
裴远裴卓尽忠职守得很,二人将刀架在跪坐在那里的小九颈侧,一副他胆敢有任何异动,立马就叫他人头落地的架势。
小九一只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正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他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粗布衣裳贴着身子,显出来那削瘦的身子。
很不合时宜的,萧崇叙想到他将他拖抱回来时,那柔软异常的水手感。
却没成想,那御厨到底没什么福分,被萧崇叙救下一回,却没等到带他走,就又得了急症,突发身亡了。
眼前那浅色的瞳孔在萧崇叙脑海中浮现,连带着那同样带有违和感的惶恐之意,与身下这人的眼眸重合。
“噗”一声,萧崇叙将人从水里拖出,瞧着眼前这人正身姿狼狈地弓着身子趴在那里,捂着嘴咳嗽,像是被水呛到。
萧崇叙眼睛落到他身上,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道:“小圆脸儿,二牛,霜叶,小九?”萧崇叙沉默片刻,薄唇又启:“我感觉你很熟悉,我们还在哪里见过?”
小九一张脸不知是被水泡的还是如何,越发苍白,他未曾想到萧崇叙还能记得数年前那么不起眼的一事,惊疑不定的他,强作镇定,扯出来一个配合讨好的笑:“是啊,在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