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云暮归是重生的,自己身上……确切来说是原身,也满堆谜团,沈微雪的心就总是提在半空。
他实在是捉摸不透云暮归的心思,每次见到温顺依旧的青年,都下意识往深入去想对方的一举一动,去猜测对方意图。
时间一长,便觉心累,开始想方设法地避开云暮归。
青年却不知为何,像是没察觉他的有意疏远,日复一日地过来,甚至比以往更亲近——沈微雪叫苦不迭。
他以往当云暮归是温顺贴心的乖徒弟,一心对云暮归好,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云暮归的照
青年声色温和,呵出来的热气钻进沈微雪的耳窝里,烫得沈微雪一个激灵,顿时一动不敢动。
好在院子到屋里很近,眨眼间就到了。
沈微雪甫一落坐床榻,便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然而云暮归好似没有察觉他的紧张,镇定自若,一如寻常地转身替他斟茶。
动作熟稔自然。
他下午和谢予舟聊天的时候,满肚子的疑惑想问云暮归,然而现在看到人,又莫名其妙地问不出口了。
沈微雪蹙了蹙眉,又很快松开,摇了摇头:“走吧。”
他想站起身来,结果因为坐太久了,脚麻,刚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一阵晕眩,所幸云暮归一直扶着他,才没让他一头栽倒磕在玉桌上。
沈微雪忍过这片刻晕眩,站稳了,松了口气,正想说缓一缓再走,身子忽然一轻。
云暮归将他拦腰抱起,大步朝屋里走去。
必死的命运,却也再没能收到小徒弟的礼物。
……
谢予舟离开后,沈微雪静坐在院子里,又独自待了好久。
直到暮色降临,四周昏暗一片,屋檐下的小灯盏散发出盈盈光芒,照亮方寸之地。
直到云暮归照例上顶峰来,悄然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熟稔地握住了他搭在膝上的手,
屋里安静,斟茶声就格外清晰,那茶水不像斟入杯中,倒像是流入了他心湖里。
轻轻柔柔荡起一片涟漪,久久不能复归平静。
沈微雪悄悄打量着青年挺拔俊朗的背影,片刻后,才在云暮归转身前一瞬收回视线,长睫轻颤。
藏住了一抹不自然。
……
沈微雪吓了一跳,下意识勾住云暮归的脖子。
等他反应过来,不由:“……”
就,给点面子吧!
就这么被徒弟抱起来,他面子往哪里搁哦!
沈微雪犹豫了一会,挣扎着想下地,云暮归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尊别动。”
“师尊,夜里冷,回屋罢。”
夜风寒凉,吹得沈微雪的手越发冰冷,触碰到云暮归温暖的手,不由瑟缩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唇,偏头接触到云暮归澄澈担忧的视线,鬼使神差地喊了声:“阿归。”
“师尊?”
沈微雪却又突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