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惦记着那个“岁见”,以前怎不跟着他块儿走呢!
不高兴沈知弦决定今晚早早睡觉,拒绝与晏某人和草某芽秉烛夜谈。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呢!
床榻只有张,晏瑾当然不会和沈知弦抢。他在心底默默疑惑着沈知弦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但他也不敢问,默不作声地替沈知弦吹灭蜡烛,带着小草芽乖乖地在小软榻上打坐。
窗半开着,泻入片月光,和着轻风,微有凉意。
沈知弦:“???”
沈知弦被他连叫两声“哥哥”,老脸有点挂不住。他面上强作镇定内心咆哮,张张口,想说什,晏瑾又道:“是该这样叫吗?自小孑然惯,未曾有过兄长,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面上带起些疑惑之色,双黑眸望过来时,眼底隐约有丝茫然和无措。
沈知弦顿时想起数年前小晏瑾那孤单又瘦削任人欺负都不还手背影,忽然就心软,抓起手边折扇,刷打开,半遮着脸,掩饰着脸上不自然:“嗯那个什,哥哥就不用叫,就……喊名字便是。”
晏瑾似乎有点儿遗憾,迟疑瞬,还是应声“好”。
瑾见他和平时吃得分量差不多,略略松口气,又有些担忧。
师尊总是吃这少,怪不得这瘦呢……
正想着,便听见沈知弦啜着清茶,客气地问他“怎称呼”。
陌生人架势摆得足足,仿佛真是萍水相逢过客。
“……”晏瑾沉默片刻,开口却是唤声,“岁见哥哥。”
夜已经很深,小草芽摊在窗边晒着月光睡得正香,床榻上沈知弦呼吸绵长,显然也是熟睡。
应完“好”,又端端正正地唤声“岁见”。
不知怎,沈知弦就觉得那声“岁见”里,有眷恋,有怀念,又融着些,非同寻常热烈和……点儿几不可见悲切。
他想起自己之前猜测,摇着折扇手停顿片刻,才轻轻地“嗯”声。
有点儿不高兴。
晏瑾以前见过那个“岁见”,就这值得他念念不忘?甚至见个同名人也忍不住要移情?
“咳咳——”沈知弦险些儿口茶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话都说不出来。
晏瑾沉默着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车熟路地抚着他背,替他顺气。
早段时间沈知弦装病咳多,很习惯晏瑾这举动,此时明面上虽然换个身份,他潜意识里居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咳嗽好会才缓过气来,双颊微微泛红,微微喘息着,沙哑着嗓音问:“你叫什?”
晏瑾重新替他斟杯茶,等他喝完才道:“名晏瑾。就是话本子里小徒弟,你远房表弟。应当称你……”
他顿顿,很认真地又喊声:“岁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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