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站在乐寿堂外花厅里小亭子当间儿。慈禧正被两个女孩子扶着,在花厅遛弯儿,从窗户向外望去,就看见昆明湖碧波荡漾,秋意浮动。
现在天气,也正是北京城这天子帝都最为高远明净季节。
扶着慈禧两个女孩子,个修眉俊目,仿佛弱不胜衣。正是宗室秀宁格格。还有个长得也颇为俊俏,梳着大辫子,只是模样儿总有点土气。却是李莲英本宗侄女李大姐。
这两个女孩子,都是现在慈禧身边最得宠小辈女孩子。
有她们两个陪着,老太太笑呵呵。就像乡下慈祥祖母似。丢着李鸿章在那儿站半晌,溜达够,才转到花厅小亭子里面来。瞧眼放在石桌子上面黄匣,就皱皱眉头:“李鸿章也真是,哪有尽烦着道理?搁着皇上在那儿,干嘛不送皇上那儿?现在就图个省心乐呵,他还不消停!”
李莲英赶紧陪笑分说:“老佛爷虽然荣养,但是天下大事儿,还不是老佛爷拿着舵?水再大,也漫不过菩萨啊。李中堂还是明白这个道理,老佛爷点头,他才能呈给皇上用宝啊……”
慈禧慢慢点头:“中日交涉,确算是大事儿,就费点儿神也没什不得……”说着就准备坐下,秀宁已经细心将别在襟子上面手绢儿铺在石凳上面,怕慈禧遭凉。李大姐飞快瞪低眉垂目秀宁眼,暗暗咬咬嘴唇。
慈禧慈眉善目朝秀宁笑,让她轻轻捏着自己肩膀,李大姐飞快挑开黄匣子,将李鸿章呈上折子取出来,慈禧瞧会儿,半晌才嗯声:“怎?让徐凡赴日道歉,丢开这个禁卫军,李鸿章是不是有接管意思啊?”
秀宁手抖,却依然不动声色。李莲英在旁边陪笑着不答话儿。这话,怎说都是个不对。禁卫军老佛爷看着添堵,李鸿章再添万强兵话,朝野上下,也是有人要说话。就是慈禧自己,也敲打李鸿章快十年。这次荣禄倒台,才又让他走到台前。
慈禧回头看秀宁眼,闭目会儿才睁开眼睛慢悠悠道:“徐凡毕竟是立功啊,个钦差大臣赴日去道歉,这个体面……先把折子交皇上吧,瞧瞧皇上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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