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织,将不见头尾队伍深深笼罩。也将切议论声音都藏进天地当中。蒙蒙雨雾当中,只听见溥仰中气十足声音撕破雨幕,远远回荡:“大帅传依克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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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
这场大雨,似乎是笼罩整个北中国。天子脚下四九城内,也是片雨声淅沥。
法源寺内处厅堂之内,李鸿章已经拥上皮裘,仿佛不胜这初秋第场雨寒气。目光遥远,望着眼前清茶烟气升腾变幻。
越严整,行动越迅速越好!至于徐凡背后心思情绪,他懒得去猜,也根本不想去猜。
雨幕当中,已经筋疲力尽吉林练军们就听见声声呼喊突然响起:“大帅传依克唐阿!大帅传依克唐阿!”
随着喊声而来,就是骑在马上溥仰,他满脸都是雨水,脸色铁青,军服上面还系着条黄带子。手操缰,手捧着徐凡钦差大令。饶是道路如此泥泞,匹健马还是给他用腰力腿力催策得奔走如飞,仿佛能将大雨抛在身后般。
现在全天下,谁不知道海东徐帅这个马弁头儿,是光绪皇上嫡亲弟弟,老醇王爷过继出去贝子爷!跟着徐凡这样奔走,据说赏贝勒也是见天事儿。
吉林练军多是旗人,看着溥仰这样呼号奔驰而过,个个面面相觑。不少相熟人还借着雨声掩盖低声交谈。
窗外传来是雨水打着屋檐声音,声声入耳,却又声声凌乱。
几天前,这个老人,还是权倾天下重臣之首,东方俾斯麦,身兼无数要职。这个时候,他却已经失去所有头衔,连伯爵世职都被追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陆军海军,已经只剩下点残兵败将,几十年宦海沉浮,生功业,仿佛只是场春梦般。
李鸿章耳边响起轻柔声音:“李大人,茶火候到,您尝尝?”
李鸿章仿佛被从梦中惊醒般,愕然转头,然后才展颜笑,接过双青葱玉手递过来茶盏。
跪坐在他
“瞧着啊,咱们旗人好日子要完!”
“用贝勒爷当马弁……就算近年咱们旗人日子败,红带子镇国公辅国公有给人赶马车,可是这位爷是皇上嫡亲弟弟啊!”
“小点儿声!丰升阿脑袋还在锦州挂着呢,那也是钦差!钦差砍钦差脑袋,大清朝,独份儿!”
“打鬼子服气,咱们也和鬼子见过仗,可这帅爷作派……莫不是真如别人说,要当曹操?”
“……噤声!不要脑袋?现在咱们八千人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现在咱们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可是听人说,朝廷也是没法子,谁让能打大帅就个呢?现在架得高,将来摔得重!不知道多少人,现在就憋着抓机会呢!这位帅爷,可是没朝鲜可以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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