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仪起身看眼张佩纶,却看他转过头去,盛宣怀这
样子。张佩纶也是宦海沉浮那些年,什场合没见过。也有耐心陪着盛宣怀扯闲篇儿。
“托福托福!拙荆甚健。只是盛大人送东西太多,这情分消受不——中堂何尝有信来!现在他老人家是出云野鹤,正是浩然有归志时候,如何念得到咱们这些红尘俗世中打滚利徒?说不定还在笑话咱们还看不穿呢!”
盛宣怀只是笑,手指无意识敲打着面前茶托儿。唐绍仪瞪着眼睛听他们言不及义闲话好久。张佩纶此次来,目标就盯着盛宣怀人。他既管钱,又是北洋洋务领袖。抓着他,这两头都跑不。唐绍仪倒是同意张佩纶做法。徐凡那里不要兵,不要将,禁卫军已经足够。缺就是文官和洋务人才。这些都是经营两江跑不。钱财上面,他直靠着南洋接济,也不是长久之计。盛宣怀财神之目,北洋家底都在他手里攥着呢。将来经营两江,这人才和钱财,都是少不得东西!再说,朝鲜太小,而两江又是风气通达,交通便利,资源丰盛之地。他还想真正在两江开始他那个建设洋务梦想呢!
可是这些天下来,在盛宣怀身上花功夫可以算是白费。这小子心肝七八十窍都有,他们去拜盛宣怀就见,他们下帖子邀请,盛宣怀就来。偏偏却言不及义,什实在话都没有。眼瞧着局势,大帅可能很快就要南下,还捉不住这只狐狸!
他官场道行比盛宣怀张佩纶浅很多,这个时候儿再也按捺不住,拱手就道:“盛大人!”
盛宣怀忙按住他行礼手:“少川,叫杏荪就是,私房之地,还叫盛大人,现在你已经是布政使衔头,兄弟不过是津海关道,你叫盛大人,是不是还要兄弟给少川兄站班?”
唐绍仪尴尬笑,在朝鲜,什事情都是令行禁止,直来直去,回国内,每次用力,仿佛都碰在棉花包上,让人郁闷得出奇!
虽然如此,话还是要说:“杏荪兄,兄弟二人负大帅所托,正是招揽英杰。大帅念兹在兹,唯杏荪兄人。北洋已然解体,中堂亦无归志。新北洋大臣刘坤,素来和中堂有隙。更别说京城亲贵,不知多少人眼红杏荪兄!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大帅崛起海东,正是有为之时,两江天地甚阔,足可让兄台展布。若得兄言,唐某此时位置,将拱手以待兄台!”
张佩纶在旁边听着,微不可见摇摇头。盛宣怀脸上笑容也冷下来。只有唐绍仪肃然起立,揖到地。
室内安静半晌,盛宣怀才沉吟道:“少川兄,你是实在人,兄弟也不和你说那些绕来绕去话……徐帅即将南下,是不是?所以少川兄才如此急切,要兄弟句实在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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