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筵席徐凡不到,张佩纶这个在徐凡身边身份都算不尴不尬人物借着这点小事雷霆大作,徐凡难道真要对两江官场有所大动作?大家各自转着各自念头,再看张光明老头子整个人都软在地上。江苏盐法道增寿却猛拍桌子站起来,盘子碟子叮当乱响,增寿气得浑身发抖,戟指着张佩纶。
“张幼樵,你狂什狂!李中堂对你如此大恩,他下台,你就忙不迭到徐凡那里卖身投靠。你功名当年马江之后就被革得干干净净,你有什资格坐在这上首狂吠?你增老子既是捐班儿,又抽大烟,马蹄土增老子还瞧不上眼,不是印度大土增老子闻都不闻!和你
续多久,主桌上面儿声不吭,周围陪坐也就都是呆若木鸡。心情紧张,有人烟瘾就来得快。个五十多岁知府班子,也不知道在上海干是什差使,看那样子,又瘦背又驼,几乎蜷成虾米,脸上就像蒙着层烟灰。就知道这位大人天少说也得抽二两往上跑福寿膏。来之前几个熟烟泡功效已过,坐在那里不住伸拳张腿,按着嘴巴打哈欠,眼泪鼻涕瀑布般朝外流淌。周围同僚捅他想提醒他注意,老头子却已经虚到极处,捅就倒,咕咚声摔下来。主桌上呆坐三个道台被这突然声音吓得都快跳起来,转头看,就看见老头子蜷在地上抽,大帽子滴溜溜滚到边儿去。
上海道甩袖子:“成何体统!快把张大人扶下去!帽子也拣起来!张大人发痰气儿,谁伺候,也没个眼力价!”
几个伺候人手忙脚乱奔过来扶那老头子,还有人去拣那满地乱滚大帽子。就听见坐在当间儿张佩纶慢悠悠声:“慢着!”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动作,转过目光去看张佩纶。就见张佩纶神色自若,看着那还不时抽抽下老头子笑道:“这位……张大人是吧?”
老头子这样,听见张佩纶发问,还挣扎着打千儿行礼:“下……下官上海道保甲局知府衔总办张光明参见大人!下官有痰气小恙,今天实在不成体统,还望大人恕罪!”
张佩纶似笑非笑:“还是本家大人呢……捐班儿?”
句话出,在场大小官儿们倒有大半低头,再互相看看,红顶子都是白银子换,大家大哥不要笑二哥。
张光明张老头子还没答话,张佩纶又笑道:“有口子瘾?”
“下官……下官不过偶尔摆弄这个玩儿,实在没有瘾,大人见笑……”
“云南马蹄土味道都飘到这儿,个元宝才八两马蹄土,张大人好豪阔!”张佩纶呵呵直笑,猛神色肃:“丢人丢到这里来!大清哪条律法准许当官抽大烟?帽子也不用拣,下去听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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