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永远都记得接到儿子出车祸消息时,天塌下来感觉。那是妻子离世第二个冬日,积雪堆在路边,化雪日子格外冷,是刺入骨髓湿冷。太平间冰寒而苍白灯光照在儿子血肉模糊身上,他不记得自己是怎走过去把那四分五裂肢体针针再缝合在起,也不记得怎收拾儿子生前物品,记忆始终停留在那只放着儿子骨灰木盒子,青灰色天空,和冰冷坚硬墓碑。
幼年时,亲戚总说他克父克母是天煞孤星命,他抗争过不服过也叛逆过。
直到上辈子最后那几年,他也总在想,为什死不是他。
“不……不哭。”断断续续声音,像牙牙学语,不属于自己温度碰到自己脸上。
傅辰忽然惊醒,摸下自己脸,什都没有,再看向说话邵华池,这大约是傻以后七皇子第次开口说话。
过来,幸好用得上。邵华池脸上毒瘤破,里边脓水和血水流干,那伤口上坑坑洼洼,有结痂有溃烂得更厉害。
“每天晚上是不是很痛?”边清洗时候,边轻问道。
邵华池听不懂,但他很安静,大约是记起这是之前帮过自己人。
傅辰撒些药粉,又涂上膏药,全程都很轻,生怕弄痛邵华池。
傅辰准备离开前,再次将所有自己来过痕迹去掉,又掰着糕点喂他吃,初夏很多吃食容易发馊,他特意问老八胡要不容易坏。
心中暖,他微微笑起来,“没哭,哭是需要眼泪。”
邵华池胡乱摸摸傅辰脸,果真点湿意都没有,再看傅辰那双眼,再也没有那令人哀恸情绪,奇怪地望着傅辰。
傅辰像哄儿子似
邵华池吃得狼吞虎咽,看样子是饿狠。这次带来糕点数量是之前好几倍,傅辰来时候胸口都是鼓鼓,也幸好没人会注意个小太监穿着如何不得体。
将剩下放到个不显眼抽屉里,带着邵华池认地方好几遍。
“无法每日过来,以后遇到他们,你能躲就躲,饿就吃放在这里糕点。”又做个吃动作,看到邵华池傻傻点头,傅辰忍不住捏捏那如玉另半张脸,就是不在乎长相傅辰都觉得好看不得,继承丽妃那张国色天香脸。
也不知邵华池听进去没,将他带去床榻,给他盖上薄被,像是上辈子对儿子那样,说着床头故事。傅辰视线停留在邵华池那张懵懂单纯脸上,他曾在床头也这样看着另个人入睡,目光越来越悠远,恍若隔世……
他曾说六年床头故事,每日必早睡他可以搜索全世界各种各样童话故事到半夜,只会西式料理他可以下班回来潜心研究中式三餐,工作劳模他可以为接送儿子上下学天天迟到早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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