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丫鬟暗暗掐同伴把,转眼换上满脸笑意:“翡翠姐姐,早。昨夜下雪,老夫人担心姑娘受寒,特意让厨房熬羊乳羹,让们给王姑娘送来。”
翡翠在红裙丫鬟笑脸上瞥过,仿佛没听到方才话般,让开身子道:“有劳二位。里面请吧。”
红裙丫鬟不断赔笑,湖绿比甲丫鬟知道惹祸,垂下头,安安静静去里面请安。她再张狂也知道自个儿斤两,那位无论出身如何,都是傅家恩人,还和侯爷起长大,仅青梅竹马情分,怕是连
嘉靖十年,场冬雪早早笼罩京城。昨日雪下夜,今早起来,天地皆白,银霜满地。
镇远侯府仆妇们大清早起来扫雪,笤帚刮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簇簇”声,映衬之下,庭院越发静。
两个梳着髽角儿丫鬟捧着汤盅,小碎步从游廊上走过。这两人和扫地仆妇不同,她们是主子身边丫鬟,平素不用做粗活,穿鲜亮衣服,扎高高头发,得主子欢心话还能戴首饰,活比寻常人家小姐还娇。
因此,这些丫鬟无论走到哪里都扬着头,心气高极。穿着红色袄裙丫鬟压低声音,悄悄和同伴说:“你听说吗,侯爷和永平侯府三姑娘婚事定下来,等过老侯爷丧期,明儿开春就要过明路。”
旁边套着湖绿比甲丫鬟嗤道:“这不是应当吗。侯爷才二十岁就袭爵,文武兼备,相貌堂堂,还得武定侯赏识,侯夫人当然要娶个大家之女。永平侯府三姑娘是武定侯外甥女,侯爷又跟着武定侯办事,如今傅家和洪家结亲,那叫亲上加亲,皆大欢喜。”
先前说话丫鬟听,不断往西北边院子努嘴:“要是侯爷和永平侯三小姐定亲……那位呢?”
湖绿比甲丫鬟朝前瞥眼,不阴不阳道:“原形毕现、各回各位呗。她只是个普通军户女儿,家里还绝户,老侯爷接她入府是还她父亲在战场上为老侯爷挡箭恩情,她能在侯府享十年富贵,也该知足。老侯爷也真是犯糊涂,竟想让她嫁给侯爷,老侯爷说说便罢,她还真把自己当侯夫人呀?”
红裙丫鬟听着多少有些唏嘘:“她都在侯府住十年,从七岁到十七,直陪在侯爷身边。女人命里有几个十年,她都这大,以后婚事可怎说。”
湖绿比甲丫鬟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噘噘嘴道:“侯爷还能看着她另嫁别男人?你别怜惜她,她命可比们好着呢,说不定日后们还得叫人家声主子。”
“嘘!”红裙丫鬟连忙提醒同伴,示意她别说。个穿着蓝色缎面袄丫鬟从正房掀帘出来,正好和她们打个照面。蓝袄丫鬟脸上神色淡淡,说:“大冷天,两位妹妹怎这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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