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府剩下半截话顿时憋死腹中。陆珩官职比他们高,是皇帝身边红人,还掌握着锦衣卫,对他们这些地方文官来说,陆珩无异于握着生杀予夺大权,他随便句话就能让他们丢官或者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陆珩也不急,就似笑非笑看着他们,耐心十足地等。最终是程知府面子上过不去,呵斥道:“没听到陆大人说什吗,出事地在哪里?”
县令陶鸣上前,拱手道:“回禀指挥使,河谷村劳役队伍在去州府路上全军覆没,并没人知道他们在何处遇难。”
“哦?”陆珩问,“那你们怎知道他们是被洪水冲走呢?”
屋中哑然。陆珩看向程知府,慢悠悠催促:“程知府,你说呢?”
程知府脸尴尬:“淇县是这样上报,下官也没有多想……陶鸣,这到底是怎回事?”
袖子,迈入门槛。
这种锁实在太简单,他看着都觉得无趣。陆珩缓慢从屋中走过,他走到哪里,后面乌泱泱人群就跟到哪里。程知府不知道陆珩在看什,小心陪着,说:“陆大人,这就是个简陋民居,让您待在这里实在是委屈您。您看要不要去县里置办桌酒席……”
陆珩淡淡打断他话:“这种简陋民居,不正是程大人治下吗?”
程知府霎间卡住,哑口无言。陆珩扫过四周墙壁,穿过堂屋时,十分无意地在桌子上拂下。
桌子上顿时出现道灰痕,程知府尴尬,忙呵道:“没看到陆大人手脏吗,还不快给大人端热水来……”
陶鸣低垂着视线,停会说:“是下官失职。州府并未接到河谷村村民到达消息,那段时间山中又多有洪水,下官便觉得,他们应当是被洪水冲走。”
陆珩淡淡瞥眼里正:“你们这里多山洪?”
里正讷讷应声,小幅点头。陆珩紧接着说:“既然你们这里常发山洪,想必里正非常熟悉。有劳里正带路,要看看这带最常出现水患地方。”
程知府犹豫:“陆大人,山路艰险……”
陆珩淡淡打断程知府话:“知府若是嫌累,在这里留着便是。”
陆珩取出帕子,将手指擦干净,说:“程知府,不至于这娇贵,不必麻烦。除刘山、刘守福父子,还有哪些人遇难?”
程知府茫然,看向淇县县令,县令又看向里正。里正战战兢兢上前,僵笑道:“村中五十二户人家,每户出两个男丁,共百零二人被洪水冲走。”
陆珩立刻问:“还有两个人呢?”
里正尴尬地笑着:“老叟儿子考中秀才,在县学里进学。”
考中秀才就是有功名,哪怕不能做官,也足以给家里免除徭役、赋税。陆珩轻轻点点下巴:“原来如此。他们出事地在哪里,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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