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取出那盒从山上带来胭脂。她还未打开看过,不知颜色合不合对方心意,可如今是什颜色却也都不重要。
她在清和公主牌位前念篇往生经,在拜垫上静坐个下午。等出来时,才发现殿外古松下站着个人影,不知来多久,大约是见她在殿内,便没有进来打搅。
那人听见动静转过身,秋欣然看清他模样不由愣:“显已?”
二人骑着马从青龙寺出来,缓缓打马走在路上。周显已歪着身子问身旁人:“欣然什时候回来?”
“昨日刚回来。”
你也莫急。”燕岚看着她,担忧道,“前几日山下传来消息,九公主意外薨逝,宣德帝悲恸不已,封号清和,落棺帝陵。”她说完,见对方拿着木盒眨眨眼,过片刻才勉强笑:“师姐在同开玩笑吗?”
燕岚颇为内疚,轻轻抚上她肩膀:“欣然,抱歉,不知道……”
秋欣然觉得十分荒谬,初初得知时,心中震惊远远压过切。怎会?她才不过离宫两个多月,九公主怎可能死?
走前女孩坐在树下带着花环眼神发亮模样还在眼前,突然间怎就成公主薨逝,落棺帝陵?
这种荒谬感,直持续到她入京,看见满城白幡才终于有实感。她坐在马上举目四望,长安还是那个热热闹闹长安,但是家家户户外头都系上白绢。帝王失去他最疼爱小女儿,下令半个月内全城缟素,不得婚嫁。
周显已叹口气:“你给九公主当过几日伴读,想必也不好受。”秋欣然默然不语,她和李晗园关系虽算不上顶亲密,但从来宫中也是确确实实将她当做个活泼可爱妹妹看待。她不是没有目睹过身边亲近之人离世,但没有想过有日年
秋欣然回宫后去司天监销假,白景明见她回来难得展颜,问几句山中事情。宣德帝好求仙问道,这回九宗进献几枚丹药,她从司天监出来,又赶往宫中在偏殿觐见圣上。
宣德帝仿佛夜之间苍老许多,便是手中握着那瓶呈上丹药也未见他露出丝毫欣喜之色。
秋欣然跪在殿下听龙椅上男子发出声怅然地叹息,鼓足勇气提出想去祭奠清和公主请求。屋中静片刻,圣上身旁大太监孔泰都替她捏把汗,这段时间清和公主在圣上面前是个禁忌,谁都不敢提起。
秋欣然俯身跪在偏殿冰冷地面上不敢抬头,宣德帝看着她发间白色绢花,沉默许久终于应允她请求。
清和公主牌位供奉在青龙寺后山佛殿里,外头有侍卫看守,里面供着长明灯,案前摆着鲜花,似乎常有人来。秋欣然负手站在殿前,看着排位上“清和公主李晗园”几个字,终于接受九公主已经离世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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