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当值公公领着她往附近偏殿去,半路竟遇见李晗如。秋欣然停下脚步同她行礼,自打七夕后,二人第回见,是以李晗如见她先是愣:“你怎在这儿?”
“老师与圣上正在殿中下棋,准许微臣去偏殿小憩。”
“哦……”李晗如顿,像是时不知该说什。秋欣然点头正准备告辞,不想李晗如忽然抬起头,对身旁领路太监说道:“正好也要去母妃那儿,顺路带她过去,你回去吧。”
那小太监听有些意外,时不知如何是好。李晗如见状不耐烦道:“怎你还不放心本公主不成?”
小太监忙拱手道:“不敢。”
月末,西北战事告急。前线传来消息,史勐守城殉国,夏弘英下落不明,琓州岌岌可危。消息传回,朝野震惊。
连着几日朝上气氛紧张到极点。宣德帝几天之内,从震怒到狂躁再到平静,他坐在龙椅上听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终于忍不住手掀翻旁孔泰手上摆满奏折端盘,站起来。
端盘砸在地上“咣当”声,在空旷大殿中响起回音。满朝文武跪地,宣德帝冷笑道:“西北消息刚传回时,人人皆是副舍身为国忠肝义胆模样,争抢着自荐要去琓州。如今眼看着迖越人要打过来,倒是个个成贪生怕死之徒,怎再没人说愿领兵前往?”
跪地文武百官不由面带惭色。个月前,领兵支援琓州在朝臣心中还是桩能叫人平步青云扶云梯,个月后,再去琓州便成叫人直坠地府催命符。
史勐死,夏弘英下落不明,前线战事扑朔迷离,夏弘英会去哪儿?昌武军又如何?屋漏更遭连夜雨,西北叛乱未平,朝廷还能从哪里变出几万大军再去支援?
待二人走得远些,秋欣然见左右无人,才开口问:“七公主是有话对说?”
果然李晗如停下脚步,转头又看眼四周,凑近急匆匆道:“你去告诉夏修言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再去琓州就是送死。
那日下午,秋欣然陪白景明进宫面圣。自白景明卜出个“荧惑守心”卦象后,宣德帝便常宣他入宫论道。每到这时,秋欣然便陪侍旁,偶然加入清谈。
她尚年幼,对道经理解不深,但这样反倒能另辟蹊径讲出几个与众不同见解来。因此每到这时,宣德帝常屏退左右,只留二人下棋讲经。
这天下午,正逢她昨晚值大夜,趁二人下棋偷偷打几个哈欠。白景明瞥见,手握拳抵在唇边,提醒似轻咳声。宣德帝听见,忍俊不禁:“若是困便叫她退下去眯会儿就是,也不是什要紧事情,不必在这儿熬着。”
秋欣然赧然,见白景明也摆摆手答应,这才拱手退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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