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听她这样说,并不着恼,反而轻轻笑声。过片刻,秋欣然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低低哼唱声,竟是好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夏修言在唱着那支歌。
远处歌声清亮动听,身旁男子声音却低沉婉转恍若在耳边低语,马儿在歌声中漫无目地朝着前头走去,渐渐她再听不见远处歌声,只能听见身旁男子声音。
正出神之际,歌声戛然而止。旁人突然伸手拉住她缰绳,神情严肃地望着不远处小山丘,似乎在留意这附近响动。
秋欣然也跟着向四周看圈,终于发现些奇怪地方。周围不知何时忽然安静极,似乎连风都停下来。身下马儿却显出几分焦躁,停下脚步原地打几个响鼻,再不愿意往前走。
夏修言紧紧盯着西北边小山丘,在寂静中似乎能听见些许草叶窸窣响动,他牵着身旁人马,缓缓往后退两步。
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叫他心神荡,伸手挽住那截红绸,忽然道:“记得你少穿这样鲜艳颜色?”
秋欣然瞥他眼:“怎,侯爷要说穿红色也不好看?”
夏修言愣,随即想起那年在青龙寺他心中别扭故意说她穿白却不好看,没想到她竟还记着这份仇,冷不丁同他翻回旧账,叫他不由失笑:“你穿红倒很好看。”
秋欣然哼声,她心中倒并不当真与他置气,嘴上却说:“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说便不生气?”
她抬手要从他手上将那截红布抽出来重新缠到脸上,却没抽动,反叫他握住手。男子隔着红绸捏着她指尖,低声说句话。秋欣然愣,随即阵热意迅速爬上脸颊,她猛地用力将红布从他指尖抽出来,赶在叫他发现之前慌乱地盖住脸颊,捂得严严实实,声不吭地打马跑到前头去,远远听见身后传来阵低低闷笑。
秋欣然跟着朝那座小山坡看去,耳边草叶窸窣响声渐渐清晰起来,过会儿,等她终于看清那坡上出现身影时,不由微微握紧手中缰绳——那是头银灰色狼。
或者说,那是群灰狼。
草原时常有狼群出没,且很少单独行动,不
跑得远,耳边像是还能听见他方才说那句:“今早第眼见你,就想你穿嫁衣应当也很好看。”
她跑出没多远,随即便听身后阵马蹄声赶上来。不知何处有牧人在高声歌唱,声音清亮婉转,随着平原上吹过风,传到遥远地方。
秋欣然侧耳听会儿,不由好奇道:“他在唱什?”
“他在唱故乡,也在唱牛羊。”夏修言看着她,目光像湖水样澄澈,“他在请远方来姑娘留在他家乡。”
秋欣然还记着方才仇,故意道:“看你分明也不知道,却说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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