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就落在她头上。洪小莲夜夜哭,哭过二十八岁,还是没人敢娶她,她想自己必须要嫁人,要生孩子,要像别人样正常地活着,咬咬牙,嫁给村里懒汉刘大富。
“省上扶贫人,来过三拨。其他人都扶起来,独这个刘大富烂泥巴扶不上墙。”村支书摇头,“爱赌好色,人又懒,不是洪
白白嫩嫩,双乌黑眼仁,就像画片里婴宁样。让牛毛细雨拂面,眯眯眼,睫毛也跟排扇子似。
村主任关怀道:“冷吧?咱们这儿比市区低几度。”
盛君殊摸摸女孩肩膀,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衡南也没什表示,偏过头沉迷于看远方田垄,深色西装很快凝细细雨雾。
村主任见盛君殊话不多,面色如常地踩在泥地里,步子稳健,也跟加快步伐,叹道,“洪小莲,再没有比她更好媳妇,没有比她更好妈。”
盛君殊步子放缓,黑眸注视着他,极其温润张脸:“怎说?”
“刘吉祥人在哪?”
“洪小莲死半年,刘吉祥嫌他爹干涉他用钱,和他爹分掉家里积蓄,人各五十万,然后就出走打工,没再回来过。”
肖子烈声音从蓝牙耳机另端传出,懒洋洋,有些失真,“师兄,你觉不觉得们有点寸,老是差步。”
土路上留下泥泞翻起轮胎印,盛君殊嗯声,车子刹在路边。
窗外是栋三层坡顶小楼。
“哎,嫁给刘大富,说实在,是她命不好。”
洪小莲嫁过两次人。
年轻时候,虽然算不上漂亮,胜在手脚勤快,贤惠老实,因此第次嫁人,如愿以偿地嫁给村里个小学老师。
结婚才三天,刮风下雨,学校库房塌,老师碰巧就在里面数粉笔,让塌下来房梁压死。窗户上大红喜字还没撤下去,门口就挂上白花。
洪小莲命不好。如果库房塌得早点,她还没嫁人,就不至于落成“二手货”;库房塌得晚点,算是寡妇也好再嫁,不至于被人背地说成克夫婆娘。
小楼上贴着白瓷片,挂着红福字,福字有些旧,让雨淋出道道红泪。外间小院围着,院子里层土,屋檐下斜靠着杂物和大扫帚,院子外还种着高低不齐黄杨树。
刘大富家里在村里本来算赤贫,家五口挤在五十年代土胚屋。但恰好那时洪小莲伤只眼睛,拿二十万赔款,在那个年代,算是笔大钱,他们家有栋相当体面房子。
村主任哈着白气溜小跑过来,叩叩车窗:“盛总来?先到村委会坐坐?”
盛君殊婉拒,忙下车。
村主任注意到他绕过去给副驾开车门,不会儿,只手搭过来,慢吞吞地拽出来个穿着防晒衫和牛仔短裤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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