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指尖挪过去,点向旁边穿黄衣的目瞪口呆的店老板。
“砰。”老板眉心现了一个圆圆的红点,瞪大眼砸倒在摊子。
“再来。”
“砰。”
对面响起骂人的声音,衡南越是用力,手臂越是精疲力竭,手指麻痹。
在这之前,衡南本来很兴奋的。
手臂脱力,再一联想这几天胸口每天都痛,醒醒睡睡,控制不住,她怀疑自己得了绝症,马上要死,越想越慌,眼泪瞬间吧嗒吧嗒落下来:“……拿不住了。”
手柄坠落下去,没掉在地毯上。一只手从底下托起它来,给她塞回了指尖。
那手没松开,就势握着她的手,手指压住着她的手指,带着她把屏幕上的枪口搬正。
处曲接着,依稀可见旧时广袖长裙的仪态。
他大略也知道一点。衡南曾经是门派上下,许多弟子的梦里人。
这样一个师妹,却总是放下身段,安静默然地跟在他的身后。夜色里看不见她的脸,只见一盏莹莹的灯。
外门不论,即便是内门几个师兄弟,楚君兮形貌昳丽,简子竹清雅温润,个个都是和衡南一样的发光体,他始终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千年后回头看这一段,胸口弥漫一种浅淡的酸涩。
“砰砰。”
又倒了仨,其余的人见势不对,作鸟兽散,滋里哇啦,回头往不同的方向狂奔。
枪头缺乏耐心地转了一周,“砰砰砰”硝火不断,倒在集装箱上的,坠进桥下河里的,血红遍地,全部撂倒。
衡南
他耐心地单腿跪在她背后,贴住了她,肩膀支住了她向后软倒的身体。他的下巴无意间触碰她的发顶,声音就悬在耳朵尖,使她整个头皮都发麻:“想狙哪个?”
衡南生理性地打了个颤,盛君殊双眼盯着屏幕,催促:“嗯?”
心跳奇异地慢慢平和下去,似乎连恐惧也一并消散。她伸左手指头,点了点中间那个红衣牧师。
刚才子弹打偏,骂她“菜鸡”。
“砰。”冷酷短促,牧师仰倒。
这一下午,房间里回荡着“突突突”“卡拉卡拉”“轰隆”的喧闹,还有肖子烈上蹿下跳的声音:“打打打!”“啊,师姐别怕,我帮你打他!”“打得好,对对对对!瞄准,狙他!”
在三百六十度立体声环绕下,盛君殊支着腿在窗台边,阳光落在笔记本上外壳上,一道谣言的银边。无论是邮件抄送还是密密麻麻的报表,看起来都相当寡淡。但是他一行行看了进去,觉得这种氛围令他很安适,安适得近乎放松。
师弟师妹喜欢在一块玩,衡南不会无聊,他很放心。
“师姐,师姐?”肖子烈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也越来越沉。
“唔。”答他的是一声是恐慌的呜咽,手柄开始往下滑落,出去的子弹全部跑偏,打在墙上、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