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海面波涛汹涌,无数漩涡旋转,海浪点点昂起头,像是海啸袭来样竖起堵墙,四面都是这样旋转浪,将小舟裹在中间。
浪花之内,瞬行万里。衡南颊边发丝被掀起,惊异地回过头看。小舟已经减缓,随海绵起伏,面前大雾中,隐约显出无数山峰轮廓。
垚山并不是座山,而是三十六群峰统称,群峰之下是海,巨石嶙峋,鸥鸟环绕。
衡南看着越来越近山腰上,逐渐清晰又红又绿祠堂建筑,有点失望:“这就是们……”
“这不是。”盛君殊说,“这是外峰现在开发景点。”
衡南坐在半截防汛墙上,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海天线,灰蓝,被迷蒙雾气涂抹开来。云端鸥鸟变成几个黑点,鸣叫斜飞。潮汐起起伏伏,数艘货船正缓缓移动。
这是工业岸线,没有金黄沙滩和游客,满地都是碎石和垃圾。张森脚底“嘎”地踩扁空易拉罐,把小木舟拖到岸边:“走、走吧,小二姐。”
盛君殊拿符纸变出独木舟窄而单薄,衡南摸摸,真是木头做,不是纸糊。
但她知道盛君殊很靠谱,所以他们扶她站上去时候,她没有异议。
再靠近岸边,衡南果然看见又红又绿祠堂下面,还涌动无数又橘又粉穿登山服人,蚂蚁似在山腰点点移动,无数自拍杆支出,吵吵闹闹,人头攒动。
这数座山在七八九月显现,其余节气隐没,被称为“海上仙山”,为配合“楼阁玲珑五云起”想象,某市在上面建满色彩鲜艳仿古建筑,便于游客吃海鲜,打卡,拍照。
但其实,这座最靠海外峰,是门脸,原本只有道简简单单“垚山”牌坊。
外峰向内,飞天、登云、抱月三峰,是外门弟子住地,中间重明、白泽、夔牛,是练习校场和上
让她踩,船受力移动,滑进远点地方,吃水变深,摇摇翘翘,衡南把抓住盛君殊,毛骨悚然,觉得自己不是坐个船,是踩个滑板。
盛君殊还没等她站稳,便反抓住衡南,稍借力跃上来,船向下陡然沉,眼看就要翻,衡南惊叫声,猴子上树样往他身上爬。
盛君殊先是被师妹爬树速度惊下,随即想起衡南游泳惨状,难怪她这害怕。他没有作声,她往下滑时候还顺势托她把。
衡南紧紧闭着眼,感觉盛君殊摸摸她后脑头发,随后她感觉水并没有漫上来,咸腥海风撞在脖子上,脚边毛茸茸东西在蹭——狐狸蜷成个小团,熟练地用油亮大尾巴挡住脸,尾巴上皮毛上已经沾满圆圆溅起水珠。
衡南睁开眼,远处船、海和天线都看不到。脚下小舟向前飞飚,浪花被冲撞得泛出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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