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何必想这些晦气事。
上天雷霆大怒,将花青伞斗笠黑纱吹开,两只黑洞洞骷髅眼,深不见底,道闪电劈开浓云,更照得面前黑影如鬼魅,五指幻化成影。徐千屿步步后退。
徐千屿剑很快,慌张时候尤见本事,果然是沈三师兄脉相承君子剑法,十分漂亮,叫白骨爪切碎首尾招式,仍如流光照雪。
然而森白骨指如新枝迸发,指上生刺,刺上又生刺,转瞬间
剑面上光影晃,徐千屿睫毛在眼梢扫,人已经闻风而动,瞬间闪出几尺开外。
只森白骨手,照着她后脑抓来,徐千屿反应极快地将它格在半空。五个白骨指被狠撞下,却毫发无损,咔嚓声捏住剑刃。
“剑是好剑,可惜带个‘败’字,多少晦气。”女子娇媚声音响起。
剑刃被股巨大力量向下压,徐千屿被迫直面来人。黑纱斗笠之下幅森白骷髅,追兵是蓬莱戒律堂长老花青伞,她是罕见以妖入道。
花青伞长相骇人,吐出却是妖娆女声:“以前只知道你任性,倒没看出你有这等胆子,竟敢盗走魔骨,戕害同门,真让人刮目相看。”
心里有瞬间酸楚。
但是,此时厌恶她人,还少?
几年前进蓬莱小师妹陆呦,就像面镜子。徐千屿见旁人怎对待陆呦,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世上,可能从来没有个真心喜爱她人。
这口气出不来,她疑问,失态,做跳梁小丑,已经难受得太久。如今,所有人注意力回到她身上。
哪怕是杀她之前仇恨目光,也使她有种久违,爽快感觉。
戒律堂人善寻踪追捕,他们追上来,旁人也便不远。
徐千屿心知不好,面打量她,面拖延时间,或许藏匿在某个草丛谢妄真能听到响动看到她,知道她来救他,这样她也不算白来。
“怎是你?”
“不然你期望是谁?等你师兄?”花青伞笑道,“那要多谢你迷幻香。你沈师兄叫你暗算,这会儿还在境中没醒,陆师妹在照顾他。你得庆幸是,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留个全尸?
这倒是真,徐千屿想。走时候,师兄放过话。
“叛就叛呗。”她终于成功地抓起魔骨,丢下这句混不吝话,心横,头也不回地破窗而出。
……
从蓬莱出来,路向北,天夜,身体疲乏磨去她所有情绪。这跤摔下去,跑不动。幸而已经到无妄崖范围内,她猜想谢妄真就藏匿在附近,只是需要找找。
徐千屿取些水解渴。又扯下块衬裙布料,拾起自己那把染血细窄长剑“败雪”擦拭,却不敢全然放松警惕,而是藉由剑面反射,留意身后情形。
怕什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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