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度出春不同,出秋是为前往凡间猎魔消灾,年有好几次。
平素两三个弟子搭伙便够,但这次出秋去十余人。因为这次要诛魔非同般:是无妄崖之下怨气结成胎儿、又吞噬万物魔气生长成魔王。
低阶魔物没有意识,高阶魔物也只是心智如同几岁
徐千屿仍是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敷衍地“嗯”声。
她看窗外花树,便记起这是哪里。住在此处,有位无真师叔,因数年前除魔时伤根基,不能行走,此后便直修养,深居简出。
“想吃什自己拿。”少年从金盘里取只橘子扔给她,徐千屿轻巧接,片刻后,他又扔只桃子,只李子,只杏儿,徐千屿接个没完,恼,把怀里东西股脑摊在桌上,“什也不想吃。”
“不想吃啊,那你剥给吃。”少年大言不惭道,“来,先剥个橘子。”
徐千屿看他眼,看他是宗门长辈份上,忍辱负重地剥橘子。橘子皮掰开,股清香瞬间溅在空气里,混着屋里花香,混杂成种令人愉悦又香又甜味道。
台上瞧她,神情颇有些看热闹意味。
“要你管。”徐千屿回头呛道。
不出所料,那少年面色凝,“哗”地关上窗子。
可是过片刻,窗子却又打开,少年嬉皮笑脸地看出来:“来来来,从前面进来,门给你留着。”
天色本就昏暗,这屋里窗户贴满黄纸,屋内更是暗不见光,却十分干燥洁净,笼罩着股浅浅香气。
徐千屿剥两片,感到腹中饥饿,忽然听到炭火毕波声,像是若干年前,在家里那样。没来由,眼泪如玉珠掉下来,然后她便委屈极,彻底抽搭起来。
“哎呀。”泪眼模糊中,恍惚看到少年仍然坐在床边,托着脸瞅着她调笑,“不得,哭得像小狗样。”
然后,泪被人用指节沾沾,手上橘子不知不觉被人接过去。过片刻,微凉手指捏着瓣橘子抵住她温热唇,那人轻轻道,“张嘴。”
*
孽缘始于某次出秋。
这少年盘腿坐在榻上,片黑袍前摆搭下来。他侧头关上窗子,与她解释,“因为眼睛伤着,不便见光,所以门窗都封着。”
“你冷吗?”他手指勾,炭火炉子自己移动过来,徐千屿也勾,炉子便停下来。两股力量相互拉扯,炉子在半中央晃晃悠悠,不知该往哪儿去。
“你干什?”少年又笑,“专与作对。”
“不冷,不必让它过来。这远正刚好。”徐千屿冷声道,“小心点着你床,你又逃不,烙成烧饼可如何是好。”
少年怔,旋即哈哈大笑,毫不吝惜地用力拍拍自己袍子下摆:“你看出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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