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忽而直直地盯着她看。
却不是因为这话。
徐千屿自水中冒出脑袋,发上红菱和湿发起贴在鬓边,脸上嫣红掉个干净,洗出原本面庞。她竟比徐芊芊还小好几岁,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她头上那朵画出来菩提花往下掉着彩,扭化半边,露出额心点朱砂。
朱砂艳红,和灵池之水交相辉映,隐隐生光。
若没看错,这是他蓬莱仙宗,太上长老剑下法蛊,莲子连心咒。
,长呼口气,白生生手臂划,便不见。
夏天徐千屿极为怕热,房间里放水车,还要人打扇,不封城时候,她常去南边避暑玩水,但今年没去成。如今见这水中有光点,捡块石头丢,测出池子清浅,便心动意动,想跳下去沐浴。
观娘也婉言提醒过她,家里池子,爱怎玩儿怎玩儿;但深夜野外,下水不妥,万叫人看见。
但她想玩儿啊。后半夜里无人上山,想必不会被看见;至于那个半天说不句话王夫人,应不至于无聊到到处和人说水家小姐野外游泳吧?她都不知道她是谁呢。
沈溯微见她眨眼便如鸭子般凫到湖心,唤是唤不回,也是无言。再确认遍四周无人,便随手捡根树枝将她丢在池边衣裳拨到处。
太上长老有把宝器轻红剑,刻毒至极。若是为其所伤,会留下片经久不消绯红印记,若是以剑尖儿轻轻点,那便成朵绮艳朱砂。
就和徐千屿额头上这朱砂般模样。
听到徐芊芊婚事那日,沈溯微听徐冰来和太上长老侍下折鹤先是讲,掌门在凡间留有个本不该有小儿。太上长老已闭关百年,将宗门事全权交由掌门,此次却专程传话,不让找,但
徐千屿衣裙是上好料子,指尖触碰上去,又薄又软。她年少好动,体温比旁人要高,那衣料摸起来,竟还隐隐带着些温热。沈溯微顿顿,捏住衣角,手腕抖,衣裳上沾着所有白陶泥瞬间化灰湮灭。
沈溯微坐在水边,面运转灵力,面分缕神看顾水中人。他深知凡人脆弱如蝼蚁,好不容易带出来,若是不慎溺死,那便是阴沟翻船。
运转个完整小周天,徐千屿还在池心拍水戏耍;再做完个,他睁眼,她已经捡几个空壳儿干果子穿成串当浮标,乐此不疲。没见过这贪玩少女,默默,他柔和开口道:“游有会儿,水冷否?”
徐千屿知道王夫人约莫是等急,婉言催促她上岸,观娘就时常这样子。也是扫兴,便故意道:“不冷。”
虽这样说着,看在王夫人还撑着病体份儿上,个猛子扎下去,再冒出头时,已不知何时游到王夫人脚下,两手扒着岸边,水淋淋地仰头挑衅道:“夫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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