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翻开剑谱,能察觉鬓边剑风吹动。她从无日觉得手中木剑如此锋利,能令荷花池如块碧玉裁切,分成两面,待她松手,水又毫无缝隙地合拢。
她没事便横着切,竖着切,斜着切。
徐千屿畏暑,故而常在昭月殿水岸上背剑谱到深夜。她有时仰躺,头上盖片荷叶,有时趴着,有时将绣鞋罗袜蹬掉,将雪白脚浸在水里,这样更凉快。
沈溯微面批公文,面从窗内看她在对岸背书。等尽数批完整好,他便静静坐在桌前,等她等。
等徐千屿将灯灭,扶着门进去,他方把灯烛熄。
这也太过邪门。
桌上,放着洛水留下好几瓶丹药,上面还以标签细心标出用途,治伤、提升修为、控制连心咒。
洛水元君看起来没有恶意,徐千屿对于女人容忍和亲近,远比男人要多。但自从知道船上食物有蛊虫,徐千屿便有心理阴影。
她把丹药对半切开对着光看看,还是没敢吃。
*
洛水微微笑:“非真人,也非元神,自然没有闯入,这是你梦而已。”
“梦?”
洛水应声:“神通,是引人入梦。”
徐千屿半信半疑,看着洛水从袖中掏出丹药:“你不是已经谢过吗?你还给两枚灯芯。”
“身外之物而已,无需挂怀。”洛水柔美眼睛凝望着她,“毕竟,你对有救命之恩。”
千屿进门,瞧,对岸师兄阁子竟然与她前后脚灭灯,难道是在看她不成?她趴在窗前,越想越心痒,故意抛个点火诀,把屋内照得大亮。
沈溯微目中笑
阮竹清将无真课业做完,到达金丹后境,当即对徐千屿赞不绝口。
宗门内找个差不多修为不易,徐千屿便叫他陪着练剑。
阮竹清万没想到,徐千屿剑势变得如此沉重,力拔千钧。个女孩子家,打得他不住地滑退出去,鼻尖冒汗,无力还手,他提起口气,跃进水里游走:“明日再来,明日再来!”
徐千屿在岸上痛骂他顿。
结丹之后,她灵力更充沛,光凭灵力也能令根软鞭如剑般硬挺。徐冰来悉知她剑意决绝深重,给她挑剑谱也是威慑力十足招式。
“那也是顺手为之,无需挂怀。”徐千屿觉得洛水有点过分客气。只是砍断根傀儡丝,竟令她三番五次提及此事,“你兄长……如何?”
“他也在美梦中,会好好照顾他。”洛水笑笑,话锋转,嘱咐徐千屿:“你将灯芯给旁人,自己连心咒如何是好?你要小心,白瓶里丹药可以压制。”
说罢,徐千屿眼前景象如雾模糊,再睁开眼,她分明趴在剑上睡着。
窗棂上也没有蝴蝶。
她又想到洛水神通:引人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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