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第二封不知为何,总是写得不畅意,觉得有些话太生硬,怕那柳娘子看难过地红肿眼睛。
于是反复斟酌修改,着实费些许功夫
原来崔行舟查看路线后,觉得路程甚紧,所以昨夜收拾好行囊,带着子弟兵们不声不响地开拔出发。
没有办法,万岁圣旨里催着他上路。所以连像样出征仪式都没有举行,便只能匆匆前行。
当要出眞州时候,崔行舟倒是抽空想起安置北街眠棠。
虽然不想自招晦气,但实事求是地说,他此番离去,很有可能去不返。
到时候眠棠若失他庇佑,落入仰山教众之手,那便要凶多吉少。
处茶楼,不必跟人群拥挤,便可静待眞州子弟兵。
不过廉苪兰身在高处,倒是看得清楚,那个灵泉镇贺珍小姐居然也来,正眼巴巴地伸着脖子,手里拿着成束花环。
看来表哥退亲事情也传到贺小姐耳里,她手里这捧花环,是打算送给何人?也不看看自己出身。就算表哥退婚,将来另娶他人时,难道还会娶个商家女不成?
其实不光是贺小姐,道路两旁挤满妙龄姑娘,个个都是手捧鲜花,准备敬奉那群热血好儿郎们。
廉苪兰不齿地冷哼声。
崔行舟来不及妥帖地安置她再上路,但是觉得柳眠棠不能在灵泉镇这等龙蛇混杂之地久留,最好去别处隐姓埋名。
于是他干脆不做二不休,写下休书封。
在信里他直言国难当头,自己已经跟随几个朋友毅然投军,跟随淮阳王军队开拔西北。此去是抱着为国捐躯之决心,定然是回不来。幸而崔家在别处还有丰厚田产屋舍直没告知给她,如今并都给她傍身,至于去处,莫如会带着她去,将她稳妥安置。
以后婚嫁,她自随意,自过自己悠哉日子去吧。
也许是日之内连写两封与女子恩断义绝书信,崔行舟也算是写得驾轻就熟。
会,她定要赶在贺小姐之前,拦住车马,向表哥痛陈衷肠,让他莫要相信府内坏心肠下人挑唆,她确是病,并非故意找借口不嫁。
为让表哥相信,她还饮下郎中特制汤药,从昨天晚上起,身上脸上已经冒出红疹子,表哥见,绝对硬不下心肠!
想到这,廉苪兰难耐地搔搔自己胳膊,就是这药真让人不舒服,浑身奇痒难忍。希望表哥快些能来,她马前哭诉场,让表哥收回退婚书后,她也好回府去饮解药……
可是不会,就有官府差役敲锣喊人:“都散吧!王爷兵马早在昨天夜里就开拔上路!都散吧……”
廉苪兰听这话,登时愣住。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想得就是——表哥就这走。那她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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