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妖柄飞回慕声手上，少年倒退几步才接稳，脸上还没有回过血色来，黑眸如墨玉，怔怔望着眼前
人。
女孩额发湿透，两颊发红，
双眸子亮得似灼灼星火，安静地睨着他，气喘吁吁地冷哼
她不分门类，照着水鬼脸，五张五张地往出飞，像是照着靶子在远处狠狠扎飞镖，“啪啪”“啪啪”“啪啪”，那靶子钝得很，若是扎得不够用力，就要脱靶
。
她甩得越来越快，手臂很快失去知觉，像个不知疲倦机器，剧烈跳动心脏则是核心发动机，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可怕能量。
手上捏着符纸肉眼可见地迅速变薄，两只收妖柄在黑云中穿梭来去。
水鬼躁动得越来越厉害，桌上花瓶被扫到地上，茶盏碎地，凌妙妙半边身子都被飞溅水渍打湿，还在坚持向前走，嘴里飞速地念着口诀，从头到尾，反反复复，几乎是照着水鬼脸不住地扔符纸。
心脏发疯似狂跳着，手，步子和嘴，她都不敢停，似乎停下来，他们两个，就会再无翻身之力。
发出声音。
刚才那个任性火花，令他错失自卫良机，整个人被黑云压到墙角，连炸火花余地都没有，在这种索命攻击中，只得徒手飞速拉住水鬼掐他脖子手，单凭肌肉力量与妖物抗衡。
他双手因用力而有些颤抖，脸上还挂着漠然笑容，只是嘴唇血色褪尽，额角青筋,bao起，显见地已经被弄得有些眸光涣散。
——都这样，还逞强托大呐？
她顿顿，浑身血液都往头上冒，只觉得头重脚轻，捡起桌上收妖柄，毫不犹豫地砸过去。
她扔出最后片符纸，几乎隔着黑云站在慕声面前。
与此同时，水鬼发出声尖利长啸，门窗共振起来，黑云乱舞，如同个被烈火焚烧女人，发出变形呐喊，旋即——
“哗啦——”水渍下雨般淋凌妙妙满头。
她闭眼抹把水，再睁眼时候，黑云烟消云散。
枚白森森头骨咕噜噜滚落在地上，裸露牙齿枕着满地水渍，空洞洞眼眶斜对着地面，似乎在不甘地望着尘世。
收妖柄“砰”地打散片黑云，几块森白骨头伴随着水花哗啦啦地跌在地上。
收妖柄开始在空中嚣张地飞舞起来。
这个还不够，她冷静而盛怒地往黑云深处走，捋下手腕上另只收妖柄，也砸过去。
黑云斜压，劲风猛地扫在她脸上，像是谁打她个耳光。
她感到耳根火辣辣地痛，背后瞬间冒层热汗，脚步却没停，在这三四秒时间里摸遍全身，掏出来这个世界积攒下来所有符纸：这其中有柳拂衣送她，慕瑶送她，还有慕声原先留下来，足有板砖厚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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