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只有两三个开间，很逼仄，前面是柜台，后面拿屏风简陋地挡
下，便是卧室，男人抱着几个小孩经过
影子，偶尔会闪现出来。
慕瑶环顾四周，摆设都极其陈旧，屋顶破几个洞，下面摆着接雨水缸子。想来是家境实在潦倒，新年也不得休息。
柳拂衣也看出这点，挑好竹筐，付钱时多给块碎银，温和地笑道：“多亏店家开着，否则不知道要去哪里买竹筛。”
老板娘绽开个惊喜笑容，练练道谢。
“娘！”个小男孩绕过屏风，光着脚哒哒地跑到柜
“去镇上买个新竹筛。”柳拂衣叹气，边整袖子便道，“
们竹筛让妙妙抱走，扣过鸟，想来也不能用。”
慕瑶想起那个画面，忍俊不禁，蜷起手指抵住嘴，维持住面上平静。
“瑶儿，起去吧。”柳拂衣望着她笑，自然地伸出手道，“他们还没起呢，指望不上。”
慕瑶脸有些红，明知道没有人，还是做贼心虚似左右顾盼两下，随即飞快地将手搭在他手上。
柳拂衣清俊面孔上浮出个笑，握住她手紧紧，牵着她出门。
，齐声道：“恭喜帝姬。”
恭喜什
呢？几个人心里叫苦不迭地想。趴在地上，只能看得见她拖到地上裙摆，像是密不透风地盖在人心上。
“更衣，备马。”端阳敛笑容，飞快地朝内殿走。
“帝姬，帝姬去哪里呀……”佩云拉住她，许久才敢劝出声，“今日……今日是除夕之夜，您没去参加宫宴，会儿……陛下肯定会来问。”
端阳停住脚步，回首看着她伸出手臂，目光又转到跪伏在地上不敢起来几个方士身上，喜怒莫辨。
在过年，镇子上手工小铺关大半，只剩家还开着，没什生意。
老板娘有些心不在焉地趴在柜台，有搭没搭地编竹筐。就连柳拂衣弯腰拿起地上摆竹筛挑选时，她都没有抬眼。
“给你看看。”柳拂衣说着把竹筛递给她，语气很轻，像是小孩看到好东西，在给同伴炫耀。
慕瑶摇摇头，随即不好意思道：“……也不会挑。”
柳拂衣笑声，放回去：“都是圆，没什挑。”
“对，差点忘记件事。”半晌，她缓缓笑，“诸位爱卿，辛苦。”
招招手，凤阳宫里侍卫围拢上来，方士们只听见耳边银甲碰撞嚓嚓作响，阴影笼罩头顶，他们慢慢抬头，只看得她微笑红唇开合：“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太阳还没升起来，窗外红叶如火，叶片上挂着清霜，鸟儿啁啾都似带着回声。
柳拂衣起个清早，和迎面走出房间慕瑶打个招呼。
“拂衣，这早去哪儿？”慕瑶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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