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衣袖,疲倦地闭上眼睛。
“那便带走。”
“老爷……”
“老爷!”白瑾追上去,她抱着瘦弱男孩,走得气喘吁吁,孩子褴褛衣裳前后都贴满定身符,像只刚被抓住刺猬,瞪着双怨恨眼睛,眼中满是警惕。
慕怀江走得飞快,神色淡漠:“扔到地牢里关起来,若她还想要这张底牌,定会上门来救。届时你与设七杀阵等她,将她歼灭。”
太阳穴钻心地痛,他猛地扶住额头,阵眼冒金星:“胡言乱语,本侯生最厌恶妖物,怎会跟他有半分联系。”
白瑾和慕怀江对视眼,心下寒凉:忘忧咒。
对普通人下忘忧咒,强行篡改记忆,当真兵行险着……旦记忆翻回,命呜呼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还要再辩,慕怀江扯扯她衣角:“殿下恕罪。这个孩子,不能杀。”
若是杀,容娘力量回归本体,那才是噩梦。
关键时刻做挡在前面傀儡。
——现在不就替她挡难吗?
好在,猛兽输于年幼。
男孩细细手指在地上痉挛地蜷起,指甲形状圆润。白瑾回头望眼惊魂甫定轻衣侯,顿顿,神色复杂:“们是路追随妖气而来,殿下受惊。”
“无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轻衣侯松松领子,脱力地靠着车厢,嫌恶地看看地上那小小团,语气淡漠:“既是如此,还等什。何不将这妖物杀?”
“刚瞧过,老爷……”白瑾打断他,额头上层细细密密汗水,眼里泛着微弱、希冀光,“至阴之体。”
慕怀江站定。
他明白她意思,微微侧过头:“你是为瑶儿
“那便移交钦天监。”他说着便扬手,“来人——”
“也不可。”白瑾脱口而出。
“为何?”轻衣侯神色不悦,尤其是白瑾方才泼他桶脏水……他语气愈加咄咄逼人,“你们捉妖人,难道不是以除魔卫道自居?他差点便要本侯命,难不成要破例徇私?”
白瑾神色微微动,从怀里拿出块玉牌,不顾慕怀江阻拦眼色,将玉牌递上去:“殿下,愿以慕家玉牌为交换,请您同意们将他带回慕家处理。”
轻衣侯神色淡淡,不太明白他意见为什举足轻重,但他府邸现下被妖魔缠绕,确实需要这块玉牌。
白瑾瞪大眼睛,辩解:“殿下,这个不同……”
“怎不同?”他狭长眼波澜不惊,睫毛半阖下来,“杀便是,省得再出来作祟。”
“您真不认得吗?”白瑾蹙眉,“这是您骨血……”
地上那小儿猛地颤,挣扎着抬起头来,秋水般双又大又亮眸,骤然间撞入他眼。
眼尾上挑,倒映着潋滟湖光美丽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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