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子呢?”他翻身下马,头发也在滴着水,脸色发青,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这突然转冷天气。
但凡远行,他定来换匹能行千里骏马,平日里将它放养在马群中,这是他和马户从小到大心照不宣事情。
自堕马以来,足足七年,他未曾涉足此地。
“喂着呢,喂着呢。”马户颠来倒去地承诺,将手上斗笠作伞,滑稽地罩在他头顶,“小这便去牵来……”
“不必。”他打断,喉结动动,半晌才艰难发声,“上回来牵它,是打算去哪里?”
没有人知道,那三个字出现在他眼前时,即便是默读遍,也会承受千刀万剐之痛。
这痛,让他骤然想起薛氏临盆前事情。
院角芭蕉树,面纱,秋容,最终归结于幻影,幻影中被他抱着人。
雨点打在他脸上,与额角滑落冷汗混在起,不住地刺痛眼睛,直刺出眼泪。
果真有个“别人”。
那几张薄纸,指尖抚摸着香囊上呢绒,骤然间摸到块凸起,他怔,手指伸进去,细辩,那是几个个在夹层里缝上去字,似乎是人专门将香囊翻过来缝好,再小心掩藏在里面。
针脚粗陋,不像是女人做,更大程度上,是他自己仓促而行手笔。
“暮、容、儿……”
他个字个字辨认出声,如同万钧雷霆劈下,就仿佛寸寸揭开和肌肤融为体伤疤。
管家脸色刹那间煞白。
“……”马户转身动作骤停,表情像是犯什错误。
“告诉。”他拔高声音,雨疏风骤,风声如呜咽,手里攥着那枚香囊有些变形,金锭
这“别人”却不是别人。
颤抖手握紧马鞭,猛地加速,路扬蹄飞奔到郊外。
“吁——”夹马腹,马儿摆头,雨丝打在它油亮皮毛上,化成颗颗水珠,咕噜噜往下滴落。
天色已晚,隐约只看得到远处丛丛树木轮廓,如同被墨色渲染。马户老头吹着口哨,斜带着竹编斗笠,正在检查马棚和食槽,闻声转过脑袋,似乎是辨认片刻,才惊喜地认出马上人,赶着小跑过来,将斗笠摘下。
“呦,侯爷怎得不打伞?”
5.
“侯爷,侯爷您不能走……”管家似乎是吓坏,连滚带爬地追出来,脚踩进水洼里,泥水四溅。
灵堂外早已变天,狂风席卷,吹动着落下雨丝四处飞溅,呼呼风声穿梭在干枯枝丫之间,他衣裳转瞬间便被打湿。
“闪开。”胯/下马儿扬蹄狂奔,踩碎满地积水,刮下迎面而来树枝,眨眼间甩掉身后跟着人。
直到看不见人,他才松松紧握缰绳,松垮垮地坐在马背上,因为太过用力,手心和踩着脚蹬足都被磨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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