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借着夜色,路无坷还是看清三四米开外那个人。
沈屹西双腿大喇喇敞着坐床上,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条胳膊撑在身后。
他咬根烟在嘴里,黑暗里那点红光忽明忽暗。
眼皮被他撩起,压出道深邃褶子,那人也看到她。
世界在混沌沉睡里,路无坷和他对视。
身上就套件及大腿吊带白裙,肩带松松散散挂在清瘦肩膀上。
她踩着室内鞋去自己房间晾衣服,房间灯被她出去时候关上,房内片漆黑。
她开盏床头边壁灯,房间里落隅昏黄。
路无坷端着衣服往小阳台走去。
阳台移门开半边,这个点外面还有人在抽烟,淡淡烟味若有似无,夹杂着男人讲电话声。
别太累,说完就出去。
大学作业相对高中来说要轻松些,路无坷几门功课下来花不多少时间。
做完作业从房间里出来老太太还在客厅看电视,这个点已经十点多,老年人身体禁不起折腾,换作平时老太太早回房睡,这看就是在等她。
路智远早就不见人影,那人就回来吃口饭,饭碗搁又出门赌钱去,屋里就剩她们两个。
赵锦君就是怕她学太晚才在这儿守着,见她出来让她赶紧去洗澡别着凉,把这些叮嘱完才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去。
他没挪开视线,眼睛紧紧盯着她。
水滴顺着路无坷发梢滴落,凉意淌上肌肤晕湿背后布料。
她垂下眸,继续端着自己衣服往阳台走去。
那人目光却如有实质般。
她能感觉到他视线直落在自己身上。
嗓音浸在夜色里,像杯酒。
低低,带着烟抽多哑,调子懒懒。
这声音路无坷并不陌生,最主要是那声音是从对面传来。
她脚步顿,抬眼看向阳台外。
对面那屋阳台门没关,灯也没开着,片漆黑。
这小镇到晚上早早就安静得出其,路无坷家这栋楼就在路边,这会儿街道上已经没什人。
夜很静,月很凉。
底下时不时开过辆车,光束近又远。
满屋子只有浴室传来水声。
路无坷个澡洗半个钟头,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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