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没说话,这件事确实是她理亏。
“如果真没能跑出来,你要怎做?”
路无坷想都没想,很冷静地道:“他桌上有刀。”
她会杀他,或者自己。
这句话却不知道戳到沈屹西哪点上。
沈屹西用劲很大,几乎要把她那脆弱肩膀捏碎。
他右眼眉骨上那点儿疤到现在还在,男人破相起来却格外好看。
他眉间蹙着,眼皮压叠出深邃褶子,漏出来眸色瞧着就要发火。
路无坷没吭声。
楼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近在咫尺呼吸声。
路无坷知道他在生气,因为今天事。
她挪开眼,从地上站起来,往楼梯间那儿走。
就二楼,没必要去坐电梯。
沈屹西插兜瞧她背影好会儿,才抬腿跟上去。
到走廊尽头,路无坷推开楼梯间门,风从楼梯转角窗口吹进来,缠上她脚腕。
屹西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口吻,笑:“这麻药都打进去,您这话会不会问得迟点儿?”
路无坷没走,从他伤口消毒听到上药包扎,器具在铁盘子里碰出哐当响,最后是衣料窸窸窣窣声音,他上完药。
路无坷听到医生让他伤口三天别沾水。
沈屹西出来看到就是这幕。
路无坷蹲在墙边,抱着腿。
她从来都不会为以后想想。
他自嘲地笑下:“路无坷,这多年,你还真是点都没变。”
他松开她,转身走。
沈屹西现在开始算账:“成年男,房子随便进是吧?”
路无坷嘴硬:“那人没换锁,开就进去。”
即使是这样,沈屹西依旧气恼:“那你看见人不会跑?这跟盗贼进室是个理儿,小偷在你家难不成你女不躲?跟他硬拼?”
他语气算不上好。
“是说万,万今天稍微出点差错,你没从里头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是什后果?”
身后那人也进来,楼梯间里光线暗大半,门阖上。
路无坷听到轻微咔哒声响,她带血手紧紧攥着小挎包链条,往楼下走。
秒,两秒。
脚还没踩到楼梯,她忽然被抓着肩膀压到墙上。
她脚下没站稳,狼狈地撞上身后墙。
身边光影暗,路无坷抬头。
沈屹西垂着眼睫,从眼皮底下瞧着她。
她小脸真就巴掌大,白白,像颗刚剥壳荔枝。
黄褐色止血胶布贴在她额头上格外扎眼。
对上他眼里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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