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用再跟别人借钱。会自己赚钱,也会养着你。”少年温和道,“能让你过回以前好日子。”
“……”
所以。
——你再等等,好不好?-
段嘉许立刻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电话,挂断。
室内安静下来。
许若淑呆滞好半晌,突然捂着眼睛,哭出声,喃喃重复着:“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在初中之前,段嘉许从没缺过钱。
所以他从没觉得,钱有多重要。
说完这句话,她沉默下来,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没再吭声。
可所有想说话,都像是从这句话里,宣泄出来。
藏都藏不住。
南芜大学,多好大学。
儿子考上那好大学。
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生事情。
当天夜里,段嘉许做个梦。
梦到,他收到南芜大学录取通知书,梦到在报道前个星期,母亲许若淑给他准备让他上大学钱,又被那些所谓“债主”给抢走。
梦到那天晚上。
家里房子早已变卖。他们租个室厅房子,房间给许若淑睡,他睡在客厅。
段嘉许从梦中醒来。
天还没亮,房间里黑漆漆。他没睡意,起身出房间,到客厅装杯水,而后又从冰箱里拿两颗冰块丢进去。
此时刚过凌晨三点。
段嘉许站在餐桌旁,拿起手机扫眼
但当现实问题压下来。
他才知道,钱原来可以让个人,在短短几年之内,产生极大变化。
段嘉许看着从前那个明朗自信母亲,渐渐被这些事情压垮,变得怯懦自卑。也在这些事情影响下,生场重病,迅速地衰老起来。
然后,段嘉许看到。
那时候,才刚成年自己,蹲在许若淑面前,仰头看她。他弯起嘴角,笑着跟她说:“妈,你相信吗?这些钱,以后都能赚回来。”
可没有钱。
他为上大学,给自己打工赚钱,都没有守好。
想让他去读书。
你能不能……借几千块钱。
下刻,电话里传出大伯谩骂声。听筒质量并不好,声音吵杂,他说话,传遍整个客厅:“你们到底要不要脸!就你们困难吗?有什义务要帮你们?也有孩子要养!也要生活!点到晚借钱!操!滚啊!”
段嘉许在暑期里找好几份家教和兼职,每天很晚才回家。
那天,他回到家时候,听到许若淑在打电话。
她在跟大伯打电话。个,从前见她个人拉扯着小孩,给她不少帮助亲戚。
电话在客厅。
段嘉许看到许若淑拨通电话,跟对方打招呼,然后,她笑着,缓慢地说句:“大哥,家阿许考上南芜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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