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这些年,也没怎跟你说过话。”段嘉许情绪很淡,语气也很平静,“怕你不认得声音。还是先说句,是段嘉许。”
“你儿子。”
段嘉许只是听着,没多说什。
作为个跟段志诚完全陌生人,看到他躺在床上模样,桑稚觉得不太好受。她忍不住看段嘉许眼,不知道他现在是什感受。
察觉到她视线,段嘉许也看向她。
桑稚伸手握住他,像是在安慰。
像是不太在意,段嘉许回捏下她手,笑道:“去帮买瓶水吧,刚刚来时候有没有看到,旁边有个便利店。”
段嘉许抬睫,盯着桑稚看好会儿,情绪不明。良久,他微扯着唇,缓慢地应声。
“好。”-
桑稚去过不少次医院,但托养中心,她还是第次来。
这儿氛围比医院更差,安静得过分。在床上躺着人,身体状况似乎都不佳,有些甚至动不动,看不到点生命气息。
桑稚还第次,见到段嘉许父亲。
,神色温润如玉,面容极为有欺骗性:“今天想做什?”
桑稚没搭理他。
段嘉许还想说点什,放在桌上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扫眼来电显示,神色顿,很快就接起来:“您好。”
闻声,桑稚抬头瞅他。
电话那头人不知道说什,段嘉许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偶尔应两声,到最后才说句:“好,现在过去。”
桑稚点头:“嗯。”
“买完就回来,别乱跑。”
桑稚也能猜到,他大概是想支开她,跟段志诚说点什话。她凑过去抱他下,小声说:“那你在这儿等,很快回来。”
“嗯。”
见桑稚离开,段嘉许才坐到段志诚病床旁位置上。他敛下嘴唇弧度,轻声开口:“听医生说,你应该是听得见吧。”
男人年纪已过半旬,五官有些变形,看不太出原本模样。瘦得像是只剩下骨头,全身肌肉萎缩,又瘦又弱。
在他身上,桑稚完全找不到点段嘉许跟他相似地方。
医生在旁边说着最近情况。
卧床已经接近十二年,段志诚身体抵抗力变得很差,加上长期肺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情况不佳。这儿理疗设备不行,医生建议是转到市医院治疗。
虽然委婉,但字里行间意思,就是段志诚应该快活不成。
等他挂电话,桑稚问:“谁呀?”
段嘉许:“爸医生。”
“……”桑稚愣下,“怎?”
段嘉许情绪明显差些,淡声道:“说是肺感染,情况不太好,想把他转到市医院,让过去办下手续。”
桑稚把嘴里粥咽下去,小心翼翼道:“陪你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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