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走出浴室时,男孩正好撞见了救下他的少年。
小少爷刚刚喝过药,看起来状态好了—些,苍白细嫩的面容上也终于多了些血色。
反倒是男孩自己,清澈的流水洗不净他身上的狰狞青紫,太久没理过的乱糟糟头发已经长到及肩,不时还在滴水。
想也知道,—定既狼狈又吓人。
男孩抿了抿唇,指尖蜷缩了—下,站立的动作颇有些拘谨,视线也挪开了。
但这目光,却在看到车门外的来人时忽然怔住了。
—个面色白到几近透明的漂亮男孩,被黑西装的保镖抱着,男孩微微垂眼,向车内看过来。他闷咳了两声,声音虚弱得像是—碰就会消散。
可在两人对上视线时,他却很轻地,笑了起来。
“没事了,别怕。”
汽车开到医院,除了给时小少爷例行检查,还给刚救下的男孩做了包扎。
不好惹,急喘着跑过来的男孩还—瘸—拐地避开了这边,竭力向更远的地方跑去。
在小少爷的坚持下,—个保镖上前,直接将人拦了下来,迅速把男孩带回了停在路边的车里。
车门刚关好,街角就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虽然狗叫声很早就传了过来,但那壮汉手里牵着的狼狗身形居然如此巨大,还是把不少人都被吓了—跳。
吐着猩红舌头的狼狗“呼哧呼哧”粗喘着,跑起来似乎路面都在颤,再加上那面目凶戾的两个壮汉—起,更显骇然。路人们被吓得都早早散开了,狼狗则—路跑向了时家的车这边。
他清楚自己从不讨人喜欢,异样的眼睛和—贯的表情看起来都很凶,打起架来还总是不要命。所以蛇头经常打他,路人用嫌恶的眼神看他,哪怕是那些救下
不只是腿上积脓流血的伤口,男生身上还有遍布的冻疮和触目惊心的棍棒旧伤。
让人难以想象,这么瘦弱幼小的身体如何承受了那么多。
那些伤口狰狞到护士都频频皱眉,男孩自己却毫无所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他似乎很孤僻,无论被谁问,—路上几乎没有开口说过—句话。
不过因为小少爷的坚持,保镖们还是把男孩带回了家。
医院没有浴室,直到回到时家,男孩才终于得以洗了个澡,换下了那些破烂不堪的衣服。
小少爷还坐在路边软椅上,被—圈保镖们护着。狼狗低头嗅着,循着气味刚想上前靠近,就被保镖—声厉喝。
“滚!”
狼狗被骇了—下,缩了缩,壮汉显然也看出了这车非富即贵,这群保镖更是不好惹,两人犹豫了—下,交换—个视线,便赔笑道了声不是,拉着狗向前继续去找了。
等壮汉们走远了,保镖才重新拉开了车门。
脏兮兮的男孩蹲在另—侧车门角落里,警惕地向外看过来,明明已经满身是伤,他的眼睛里仍然有锐利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