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简笑下:“着实听不懂。”
他眼神里鄙夷明显得刺人,哂笑道:
宋初昭在人群之外叹为观止,连步伐小心都翼翼起来。她看着顾风简,已变成种仰望姿态,莫名觉得那端坐着人影是无比高大。
怎有人可以骂人骂得如此精妙,还不失格调啊?
……不愧是顾五郎!
然而店中站着人多,败个,马上又有人上前讨骂。
白衣儒生道:“宋三娘,他今日在此数落你,措词不当,确实有错。可女人当做女人该做事,你瞧瞧你现下做派,成何体统?你这般举动,不仅是在叫他难堪,也是叫你自己难堪。”
是输是赢,都不会认错。与他们争论,只会气伤自己。
顾风简挥挥手,示意她不必担心,闲庭阔步地走到桌前,在空出主桌上坐下。
“若非是你先在背后道人长短,又何必出来与你对峙?你不觉惭愧也罢,竟还反诬他人。当真是,演极小人模样。”
中年男人问:“你有哪里不服?”
顾风简:“笑话,有哪里需要服气?”
众人齐点头。
顾风简转头看他,问道:“何为女人该做事?”
人抢先说道:“宋三娘或许没看过什书。《周礼》有言,妇学之法,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他拿腔捏调,挺起胸膛补充道:“或许你听不懂,简单地说,便是叫你听话,听自己郎君话,持家执业,教育小辈,不要在外惹麻烦。亦不可轻浮随便,当正身立本。纵然这些你做不到,少说少错总是对,莫非自己丈夫丢脸。”
人接嘴道:“男人在外操劳家业,疲惫归家,若见到你这般桀骜乖戾模样,家宅还如何能安?这样你听懂吗?”
中年儒生用力抹把脸,将水渍擦干净,冲上来两手按在桌上,压着声音阴沉道:“你这样女人,全无妇道可言。帮男子坐在此处论道,你也敢毫不避讳地上前,无半点男女之防。说娶不得你宋三娘,哪里有错?你可知羞耻何在?”
顾风简掀起眼皮:“不是娶不得,是娶不起。娶不起是因为你废物,莫将罪怪到别人头上。你尚且不知羞耻地在面前表现,又何必感到惭愧。”
中年男人受他辱骂,深感屈辱,怒极反笑道:“你这女人真是好大口气!你宋家就是这样家风?”
“不必你来同说家风,倒是好奇你家门风。”顾风简低着视线,摩挲自己食指,“你父母给你身体发肤,你先生教你识文断字,可到头来,你无所长,唯长只是舌头。不仅长,还多。可惜口三舌,相妨无益啊。请问这究竟是哪家门风?倒想长个见识。”
中年男人呼吸急促,险些栽倒。捂着胸口,“你你你”个不停,没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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