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传来谢青声音:“公主……今天是您生辰。”
瑶英呆呆。
恍惚想起小时候,她去参加堂姐及笄礼,直到天黑还舍不得走。李仲虔过来接她,看她睡眼朦胧,舍不得吵醒她,背她回去。
她趴在李仲虔背上,又精神起来,叽叽喳喳告诉他宴会有多热闹。
李仲虔哈哈大笑:“等小七及笄时候,阿兄也给你办场及笄礼,比今天更盛大更热闹,整条街树上全挂满彩灯。”
在山道上骑马远比平地骑马辛苦多,而且为躲避风雪、及时在天黑前找到安全过夜处,他们往往走就是整天。
瑶英大腿磨得伤痕累累,伤口结血痂又被磨破,娇嫩手指被缰绳勒出个个血泡。
每当队伍停下休息时,她坐在马鞍上,浑身骨头散架似,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塔丽和阿依必须人抱着她边胳膊才能搀她下马。
这天他们终于翻过数座大山,到达处位于山谷间开阔平原,瑶英挪到马车上,阿依跪在边为她上药。
谢青照旧骑马跟在马车旁,刀柄掀开车帘角,递进只小瓷瓶。
繁华重镇之。
后来中原王朝衰落,天下大乱,西北先后被强盛吐蕃和各个崛起部族侵占。前朝朱氏立国时未能收复西北,商旅如织、驼铃悠悠回荡丝绸之路已经断绝多年。
瑶英坐在马车里,偶尔掀开车帘极目眺望,眼前所见,天地茫茫,片荒凉。
方圆百里之内,人烟绝踪。
越往西北走,天气越来越恶劣,阴沉沉天色渐渐有风雪迹象,天际处连绵起伏山峦峰顶白雪皑皑,犹如沉眠巨龙。
瑶英抱着李仲虔脖子蹭蹭:“不要及笄礼,只要阿娘和阿兄陪着,吃碗寿面就行。”
那时候无忧无虑。
没想到真到及笄时,连吃碗寿面都成奢望。
瑶英怔许久,久到阿依为她擦好药膏告退出去
“公主,这药是平时用,比公主带那些药膏药性更烈,用时候会很疼,不过好得更快。”
说完,又补充句:“不会留疤。”
瑶英趴在凭几上,接过瓷瓶,轻笑:“你倒是心细。”
他平时总板着张冷脸,像个二愣子,没想到竟然会主动给她送药。
刀柄收回去,车帘重又放下。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
虽然路上有胡婢殷勤侍候,算不上风餐露宿,但对于这几年直娇养瑶英来说,还是颇为辛苦。
当他们需要翻越山脉时,她必须下马车和其他人样骑马。
李仲虔教过她骑马,也常常陪她去跑马,不过那都是在平坦宽阔原野上,是艳阳高照三春天,而不是坎坷崎岖山路,朔风凛冽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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