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古没有回头,道:“按律处置。”
声音暗哑低沉。
瑶英侧耳细听他们交谈,听到这句,忐忑不安心终于回到原位。
按律处置,就是只需要缴纳罚金就行。
毕娑也松口气,带着瑶英下城楼,找到看管犯人士兵,解释清楚缘由。
活生生夜叉。
瑶英不禁轻轻颤抖。
毕娑感觉到她恐惧,脱下披风,罩在她肩头,轻轻握握她双肩,不知道该怎安慰她,慌乱地道:“公主,您别怕!摄政王从不杀无辜之人,他杀是恶贯满盈盗匪……”
瑶英稳住心神,轻声道:“不,是莽撞。”
毕娑怔,轻轻地叹口气,扶着瑶英走到哨塔旁,“应该怪,是太粗心!不该带公主来这里。公主稍等,去和摄政王解释清楚。”
从背脊窜起,瑶英浑身僵直,低头看着脚下。
颗人头咕溜溜滚到她长靴旁,长发蓬乱披散,面目狰狞,舌头突出,满地红红白白浆血。
死水般静寂后,城楼下爆发出片雷鸣般呼喊声,百姓们在拍掌大叫。
苏丹古刚刚处决个盗匪。
毕娑吓跳,转头看,瑶英浑身溅满血,连面纱都被染红,又是愤怒又是怜惜又是愧疚,忙伸手搀扶她,边回头低斥苏丹古:“摄政王,你吓着文昭公主!”
士兵找出坊市官署送来文书,啊声,道:“将军不必惊慌,这些人虽然定下死罪
瑶英仰脸看着他,感激地道:“多谢将军。”
毕娑脸上微红,笑笑,转身,嫌恶地看下脚下那颗人头,几步跳到苏丹古身边。
“摄政王。”他指指城楼下五花大绑那群人,“那里几个汉人因为口角和胡商殴斗,打伤人,本来罪不至死,胡商和坊市官署勾结,故意把他们送到这里,摄政王别误杀人。”
苏丹古没有理会毕娑,还刀入鞘,从另边哨塔走下城楼,背影苍劲,势如渊渟岳峙。
毕娑连忙跟上去,叠声喊:“摄政王,他们真没伤人性命!”
瑶英手脚有些发软,借着毕娑搀扶,慢慢挪开脚步。
城楼前,个身穿玄色锦袍男人提着把染血刀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瘦削,比毕娑要瘦,但整个人却如拉满弓,蓄满磅礴张力,气势冷冽凶悍,双臂修长,锦带勒腰,勾勒出肌肉线条,看而知弓马娴熟。
正是执掌王庭军政大权摄政王苏丹古,百姓口中杀人如麻、从修罗鬼蜮而来夜叉恶鬼。
他手提长刀,回头看眼毕娑和瑶英,双眸冰冷空洞,像冬日雾蒙蒙清晨,再炽热曦光也照不透那浓得化不开阴霾。
抹夕晖切过他脸庞,照亮那张脸,如传说中样,丑陋恐怖,爬满狰狞伤口,看不出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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