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脚步声后，他停
下来，站在门前，背对着屏风，身姿挺直。
瑶英看不到外面，也就顾不得羞赧，脱下衣衫，费力地绞绞帕子，擦擦身上。
屋中生炭火，她晕乎乎
，头重脚轻，浑身软绵绵，光是擦身几个动作就让她气喘
苏丹古平静地道：“虽说男女有别，于
而言，公主只是个病人，是释门弟子，可以看顾公主，公主不必为难，服药吧。”
他音调冷清，
字句从他口中说出，像幽泉淌过石滩，冷冽清寒。
有种若有若无威压，温和，又带着千钧力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瑶英浑身难受，眼睛发酸，紧紧攥住胳膊，低低地嗯声。
苏丹古问：“药丸在何处？”
苏丹古接着问：“公主身上可有药丸？”
瑶英紧紧抱着双臂，身子轻颤，没说话。
苏丹古俯身坐在榻前，道：“公主向来谨慎，身上想必带着药丸。”
瑶英不吭声。
苏丹古问：“公主是不是怕散药时候没人看顾？”
埋下头，和亲兵起退出去。
门从外面合上。
屋里，苏丹古转身，面对着床榻，抬手拢起床帐。
黯淡灯光落在床榻前，瑶英侧身躺在枕上，紧抱双臂，蜷缩成小小团，衣领散乱，露出痕雪脯，最里面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透出肌肤雪色，鬓发也汗湿，发丝黏在脸颊上，泛着湿光。
她意识朦胧，感觉到亮光，睁开眼睛，浓睫颤抖，虚弱地道：“给苏将军添麻烦……这是犯老毛病，不碍事。”
瑶英松开手，哆嗦着在身上摸索阵，找到枚小巧玉瓶。
苏丹古从她指间接过玉瓶，倒出丸药，手指抬起她下巴，喂她吃下去。
药丸入腹，瑶英身上渐渐发热。
她身上湿透，必须换身干爽衣裳，挣扎着起身：“将军，劳你扶把……”
苏丹古扶她起身，把她搀到木桶旁，让她倚靠着站好，转身退出去。
瑶英心尖颤，抬起眼帘，看着苏丹古。
四目相接，他双眸幽深，眼神沉静，似从云端俯瞰她，仿佛能看透她所有心思。
瑶英苍白脸上绽出个清浅笑，轻声道：“没事，睡觉就好……熬过今晚就没事。”
苏丹古俯视着她：“略通医理，公主不必掩饰。”
瑶英怔。
即使在这个时候，她声音依然娇柔平和，端庄冷静。
“公主是不是忘服药？”
苏丹古问。
瑶英在枕上摇摇头，“还没到日子……算过……”
她先天不足，每个月都服用凝露丸，上次服药日子她记得很清楚，就在来高昌路上，距现在才十天而已。今晚她直觉得晕晕乎乎，有些发热，还以为自己是做贼心虚，没想到竟是犯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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