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没人在意这道流言。
佛子不仅佛法造诣极高,慈悲为怀,庇佑方,而且对其他国百姓也同施仁爱,不分贵贱。在西域北道,当商人们遇到盗匪拦路时,只需要拿出佛子旗帜就能路畅行无阻,因此他深受各国百姓敬仰,是百姓心目中神。他出身高贵,面如净满月,眼似青莲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有女子仰慕他,不算什稀罕事。
几个月后,王庭突然颁布诏书,正式晓谕葱岭南北各国城邦,文昭公主入住王庭佛寺,为王带发修行。
消息传到高昌,片哗然。
这些年来,仰慕佛子男男女女多如恒河沙数,有些城邦公主更是举国内附,以求佛子垂爱,佛子从来没有理
车里挂盏灯,瑶英打开羊皮卷,就着灯光细看遍,递给对面杨迁。
杨迁正脸不耐烦地挪挪胳膊,动动长腿。车厢不算逼仄,坐四个人都绰绰有余,但他健壮高挑,又顾忌着男女之别,不敢离瑶英太近,根本不能笔直端坐,只能缩肩蜷腿,紧紧贴在车厢门上。
姿势别扭,自然也就气势全无,面对瑶英递过来羊皮卷,他又是声轻哼,接过细看。
才看半,杨迁脸上已经涨得发青,看完所有羊皮卷后,他脸更是发紫,牙齿咬得咯咯响,双手握拳,怒道:“这些贪生怕死之辈!”
他越想越气,恨不能把撕羊皮卷。
夜色沉沉,屋瓦院墙里透出摇曳灯火,皑皑白雪上笼层暖黄晕光,风声在无边雪夜回荡。
杨迁回过神,问:“公主怎分辨哪些人是背信弃义之徒?”
瑶英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登上马车,坐进车厢,纤纤素手抬起毡帘,示意他跟上来。
杨迁还没什反应,缘觉先变脸色。
瑶英手拢毡帘,看着杨迁,眉眼微弯,笑问:“杨公子怕使诈?”
瑶英递给他信全是告密信,内容无例外都是向官府告发大魏公主现在身在高昌。
“枉公主对他们如此信任,冒着风险亲自来高昌和他们密会,他们居然真告发公主!”
杨迁咬牙切齿。
……
此前,王庭传出道谣言,有位从中原来文昭公主对佛子见倾心,非他不嫁。佛子是得道高僧,不染尘俗,自然不会娶她。她痴心不改,发下誓愿,愿效仿摩登伽女,为佛子修行,以求佛子眷顾。
杨迁扫眼身前身后,发现自己早就被包围,轻哼声,胸脯挺起,大步走向马车。
文昭公主只是个弱女子,他乃堂堂杨家儿郎,要是畏惧不敢上前,岂不是太没胆量?
车轮轧过积雪,继续穿梭在条条幽深小巷里。
暗夜中,不断有脚步声追上马车,数名身披白氅亲兵从不同方向奔回,奉上封封书信、羊皮卷。
缘觉接,送进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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