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难过。
……
半夜,风停雨歇,四野寂静,雨水顺着岩缝奔流,水声淅淅沥沥。
昙摩罗伽悠悠醒转,闭眸运功调息,丹田微热,待周身血脉通畅后,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片黑沉,些许微光从罅隙漏进来,地上汪汪积水反射出银光。
他正欲继
要不是她直惦记着当面和阿毗道谢,却找不到阿毗人,心里起疑,找李仲虔和莫毗多细问阿毗事,根本不会发现阿毗就是他。
原本她只是怀疑,等去缘觉屋子,闻到股熟悉、他必须定期服用丹丸药味,怀疑变成确定。
她甚至没找缘觉求证,直接赶过来。
再晚几天,他就回圣城。
瑶英掀开纱布看看伤口,抹药,包扎好,再为他穿好衣袍,戴好头巾。
……
大雨如注。
瑶英定定心神,使出最后点力气,把昙摩罗伽挪到干燥地方躺好,倒出几丸药喂他服下。
来峡谷路上,毕娑告诉她,她得靠近他,让他清醒过来,只要他恢复意识,就不会出大事。
等他再醒来时候应该就没事。
川、波澜壮阔慈悲气象,后来她恍然大悟。
因为他是罗伽啊。
……
从高昌返回圣城时候,瑶英准备告诉昙摩罗伽自己知道他双重身份,当时朱绿芸也在圣城,写封信给她,她带着信去找罗伽……他对她十分冷淡。
瑶英当时茫然好会儿,直勾勾盯着他看很久,他没有理睬她,她绕着他转半圈,他还是不作声。
做完这些,她累得手脚直打颤,身上冷如寒冰,连心口都是凉。
她取出布包里羊皮袄盖在身上,靠着崖壁,蜷缩成团,脚丫子轻轻踢下昙摩罗伽,唇角微翘,笑笑。
“和尚,你骗。”
还不止次。
她点都不生气。
她解开他衣裳,为他擦身。
他平时穿宽大袈裟,看着瘦,脱衣裳,身筋骨线条流畅。
瑶英停下来,凝眸看着他肩上缠裹纱布。
这道箭伤,是他救李仲虔时候留下。
他独自人,奔袭数千里,救下李仲虔,解高昌之围,然后默默地离去,走时候还带着伤。
他是佛子时候,高高在上,对她很生疏,就好像苏丹古真是另外个人。
瑶英心想,对他来说,手握屠刀、杀人如麻是不得已之下选择,他肯定不想回忆起那些事,而且这个秘密知道人越少越稳妥。
而她只是个外人,不该窥探他隐秘。
假如毕娑他们晓得她知道苏丹古就是昙摩罗伽,说不定要在杀人灭口和放她之间踌躇。
那个早春凌晨,瑶英边和迦楼罗玩耍,边认真思索,她不想让昙摩罗伽为难,所以下定决心,掩下心事,只当不知道他们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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