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阳曦静静听着。
过会儿,房间外,于迦蓉慢慢蹲下来,掩面哭泣:“对不起阳阳,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真好难受,你会让妈妈好点对不对?你不要忘你哥哥——他们全都忘,已经没人记得你哥哥,你不能忘啊。”
傅阳曦没吭声。
过会儿,于迦蓉像是清醒点,摸索着离开,哭声时断时续。
他倒出几颗药,没有就水,咽下去。
但是睡意仍然没有袭来。
他在夜里总是很难入睡,睡就会做噩梦。
耳边断断续续哭泣声又响起来。傅阳曦还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结果不是。
又下子被那群饿狗给拽回去。
小傅阳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欲绝,拼命地想把自己腿抢回来,拼命地想往前跑——
可没有办法,来不及。
是他耽误。
什都来不及。
,快要削掉半只耳朵。
漆黑夜,月亮很大很圆,距离地面很低,仿佛可以将切吞噬。很冷,他手指发裂,嘴角肿胀,脸上全是血,他拼命地向前跑。
梦中那种急促慌张感蔓延到他全身,他全身都是汗水。
忽然传来狗吠叫。此起彼伏。不是只狗,而是群。
在漆黑夜里,那群饥肠辘辘恶狗直对他穷追不舍,耳边几乎已经感觉到腥臭热气扑过来感觉。
傅阳曦看眼窗外,晨雾朦朦胧胧。
又个夜晚过去,天又快亮。
母亲这多年直在责怪他,觉得只有他个人逃出来。
但有时候傅阳曦也会想,如果当时跑得更快点,更有力点,更勇敢点,不因为那群恶狗绕远
哭泣声来自于于迦蓉房间。
于迦蓉经常半夜哭泣,她有轻微躁郁症,但是每次都想方设法从医院离开。
哭会儿后,她过来敲傅阳曦房门。
崩溃绝望声音在傅阳曦房门外响起,还是那句句重复诘问:“为什只有你个人活下来?”
“为什你爸爸明明让你去找救援,你却那迟?”
最后是两具横尸。
傅阳曦全身冷汗,猛然从梦中惊醒,他瞬间坐起来,狂喘着粗气。
红色短发上豆大汗珠滴接滴砸下来。
意识到这只是又个噩梦之后,傅阳曦抹把额头上冷汗,咽口口水,稍稍冷静下来。
他呆坐会儿,勉强直起身子去床头柜边翻出两个白色瓶子,拧开瓶盖。
傅阳曦不想腿软,但是他脚踝处被狠狠咬住,钻心疼痛很快传来。
他下子摔在地上,双手手肘被摔烂。
刺痛感在全身蔓延,抽抽痛楚。
父亲拼命把他手上绳索解开,拖着时间,让他顺着通风管道逃出去,尽快找到救援。
他跑好远,肺都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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